欧洲中世纪市民社会结构的形塑逻辑与启示.docVIP

欧洲中世纪市民社会结构的形塑逻辑与 启示 万初梅罗教讲 武汉大学社会学系 屮世纪市民社会的形成是整个欧洲封建社会文明的转折点。以工商业城市的复兴 为起点，商品经济取代封建自然经济从根本上改变了封闭专制的社会结构。随着 城市自治组织、城市法和城市等级结构的逐渐确立，市民作为自由独立的个体被 城市法所保护，同时通过城市自治组织被整合为职业上分化、地位上分层、法律 上自治的社会共同体，游离于封建主体体制之外的市民社会由此生成。 关键词： 中世纪;欧洲城扪市民社会;经验与启示; 万仞梅（1992—），女，湖北武汉人，武汉大学社会学系研究 生； 罗教讲（1956_），男，湖南新化人，武汉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生导师，武汉大学社会发展研宂所所长，湖北省社会心理学会会长。 、城市的复兴:欧洲中世纪晚期生机盎然 始于5世纪迄于15世纪的欧洲中世纪，一直以来由于各种残酷的宗教迫害和动 荡的社会格局被人们称为“黑暗中世纪”，甚至有历史学家将这一千年评价为 “楔入古罗马和文艺复兴之间的一个巨大的错误”。诚然，动荡年代往往也是孕 育着强大文明生机的年代，回溯鉴析中世纪的社会发展历史，颇感“黑暗中世 纪”的说法有失偏颇，事实上，中世纪晚期由于城市的发展，呈现出一派生机 盎然的社会景象。 在政治及地域方面，中世纪时期，国会、议会制度己成雏形，肢解封建社会结构, 它对近代西方宪政制度的确立起着奠棊式的作用。同时屮世纪政权更迭，政治的 发展，致使现代欧洲的基本疆域版阁在那个时期早早定型。在经济方面，由于 10世纪之后欧洲商业重新腾飞，并作为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催生了市的兴起，其 中快速流通的商品和自由不羁的商人，势不可捫地冲击了保守僵化的封建经济。 其表现是，越来越多的农奴摆脱土地的束缚，来到城市共享自由，商业也因为 有了更多的自由劳动力而加速扩张繁荣。这些自然使商人们越来越独立自主的需 求与贵族和教会的管理格格不入，于是在商人的带领下，生活在城市的人们开 始不断为追求符合自身利益的社会条件而斗争，享有自由、追求自治的市民阶级 由此逐渐形成，原有的封建社会结构也由此被打破。在文化方面，有学者提出， 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论都可以在中世纪早期诗歌中追根溯源。因为中世纪早期诗 歌描绘着当下人们的生活情境，抒发着人们追求美好明天的愿景。其中，城市的 复兴愿景孕育着大学教育之花的盛开，由于经商所需，初级教育也有所普及， 知识不再完全成为上层阶级的垄断。尤其是到中世纪晚期，识字率普遍提高，地 方语言发展，建筑与艺术水平提升，多种哲学思想交锋，人文主义运动迎来高 峰:伊拉莫斯的《愚人颂》、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莫尔的《乌托邦》、哥 白尼的《天体运行论》等名垂青史的伟大著作都在这一时期诞生，标志历史转折 点的文艺复兴运动也呼之欲出。史学家霍利斯特说我们的时代“是中世纪的产 品”，沃勒斯坦认为中世纪拉开了现代的序幕。其中，城市兴起带来的市民社会 的发展无疑是最具深远影响的一环。它复兴了西方古典市民社会文明屮重要的制 度和思想精华，孕育了近代四方市民社会的诸多基本耍素和资源。其微弱但坚定 的步伐逐渐撼动了欧洲封建制度的基石，为近代资本主义国家的兴起铺平了道 路。可见，城市发展的过程是市民社会结构在封建体制中形塑生成的过程，其历 史经验延展着城市建设发展的方向与意义。 二、城市的胜利:市民社会生成的历史舞台 欧洲的中世纪城市一方面传承着古代文明，另一方面也开启了现代文明。正如美 国学者汤普逊所说，近代城市是中世纪城市的后裔U1。没有城市就无所谓市民, 更遑论市民社会。后者作为一种新兴的社会结构是绝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一蹴而就 的，它首先必须以城市这一孕育着“自治精神”的“容器”为起点的。在其中， 充满活力的商品经济取代丫原始的自然经济，严苛的封建特权已不再具有至上 的约束力，受压迫的封建农奴作为自由劳动者来到城市打拼……从10世纪起， 城市、贸易和资本主义在欧洲一齐出现。商业、制造业、银行业、经营技术、信 贷全都起源于城市，所有这些革命性的变化的基地在城市，而不在农村m。一 系列社会变革在城市中悄然滋长，最终，一个改变整个欧洲乃至世界面貌的新 的力量—市民社会登上了历史舞台。 在芒福德关于城市发展史的叙述中，“城市”这一概念是被在最广泛的意义上 使用的，即除了最古老的原始村落之外，都被称为“城市”。无论是作为军事防 御中心的“城镇”，还是集军事、行政、经济等职能于一身的“堡垒”，多种内 涵不同的“城市”在文中交替使用，没有进行明确的划分。因此笔者认为冇必要 先厘清“城市”极其n涵的发展脉络。早期“城市”的形态是散布在希腊山谷及 其沿海岛屿上的一些城邦，这些城邦大多有共同的社会与宗教制度，共享一致 的传统，但他们在政治上是各自独立的，有时也结成暂时的联盟位1。这里的 “城邦” 一词源于“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