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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美学实证方法 ` 　　[摘要]现代美学的发展离不开试验与实证方法，实践美学也不例外。西方实验美学的三种理论模式与中国古典美学、中国当代美学的主要观点密切相关并相互对应：心理动力学模式一中国古代的“心动说”一高尔泰的主观论美学；行为主义的S→R模式一中国古代的“物动说”一蔡仪的客观论；完形心理学的“异质同构”模式一中国古代的“心物交融说”一朱光潜的主客观统一论。在此复杂的理论博弈中，实践美学不仅用“实践一元论”解决了哲学美学中长期以来纠缠不清的心物关系问题，而且用历史和逻辑、共时与历时相统一的方法将试验心理学与审美人类学结合起来，从而使自身建立在更加坚实的实证基础上。当前有必要重提实践美学的实证方法，以抵制美学玄学化的倾向，并对种种美学神秘主义现点进行祛魅。 　　[关键词]实践美学；实验心理学；审美人类学 　　[作者简介]陈全黎，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汉，430079 　　[中图分类号]B83-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434(2006)07―0038―05 　　在当前关于实践美学的论争中，对实践美学方法论的批评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因为实践美学借用了审美心理学和审美人类学的实证方法。章辉用胡塞尔的现象学观点来批评实践美学的心理学方法，他认为，“不可能对美感心理进行经验性的分析，因为意识总是指向对象的意识。因此，后实践美学已对审美活动的哲学思辨代替实践美学的美感的心理学分析是一个重大的范式转换，其理论背景是现象学带来的艺术哲学转向。”我们知道，在西方哲学史上，直到冯特创建心理实验室(1879年)和鲍姆加登出版《美学》(1750年)之前，心理学和美学都隶属于哲学。在西方美学史上，费希纳于1876年发表的《美学入门》标志着哲学美学向试验美学的范式转换(也许只能称为方法论转换)，为何在一个多世纪以后，后实践美学用哲学思辨代替实践美学的美感的心理学分析反而成了“一个重大的范式转换”?章辉提出这个问题的学术背景是：在20世纪80年代的“心理美学热”回潮之后，尤其是1993年的“人文精神大讨论”之后，美学研究并没有像文学研究那样“向外转”(转向“文化研究”)，而转向了神秘的、纯粹抽象的玄学。美学研究日益脱离真实的、现实的审美活动，而走进了“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这就是章辉所说的“一个重大的范式转换”。因此，当前很有必要重提实践美学的实证方法，以抵制美学玄学化的倾向，并对各种美学神秘主义观点进行祛魅。 　　我们认为，无论是否认可“走向科学的美学”(托马斯?门罗)这样的口号，美学的过去、现在与未来都离不开试验和实证方法，实践美学也不例外。尽管“美学之父”鲍姆加登将美学定义为“研究感性知识的科学”，但正如试验美学的创立者费希纳所说，在实验心理学诞生之前，“我们所有哲学美学体系都好像是泥足巨人”。只有试验心理学“自下而上”的实证方法，才能使美学这位巨人站在坚实的大地上。以哲学美学中争论最多的心物关系问题为例，试验心理学对于解决这个美学基本问题就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一、哲学美学：心与物的辩证法 　　 　　审美活动中的心物关系是中西美学史上争论的中心问题。美的本质是在“物”，还是在“心”，抑或“心物交融”?中国古典美学分别有以下三种回答：1．物动说(气动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钟嵘《诗品序》)。2．心动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王阳明《传习录》)。3．心物交融说：“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斋诗话》)。 　　王夫之的情景(心物)交融说综合了“物动说”和“心动说”，是中国古典意境理论的精髓，也最能体现中国古典美学的哲学精神。与此相应，德国古典美学的集大成者黑格尔综合了大陆理性主义和英国经验主义美学，在心物关系的问题上也坚持主客观的统一说，尤其表现在黑格尔对自然美的解释上。自然风景何以为美?在《美学》第一卷中，黑格尔回答说：“自然美还由于感发心情和契合心情而得到一种特性。例如寂静的月夜，平静的山谷，其中有小溪蜿蜒地流着，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海洋的雄伟气象，以及星空的肃穆而庄严的气象就是属于这一类。这里的意蕴并不属于对象本身，而是在于所唤醒的心情。” 　　由此可见，王夫之和黑格尔美学作为中国古典美学与德国古典美学的总结形态，在审美引发主客观的统一方面具有高度的一致。 　　不仅如此，审美活动中的主客体关系也是中国20世纪50～60年代美学论争的焦点问题。与中国古典美学的三种回答相应，中国当代美学也有三大流派：高尔泰的主观派，蔡仪的客观派，朱光潜的主客观统一派(朱光潜将李泽厚也划归客观派)。其中，朱光潜的“主客观统一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