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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视阈下汉字诗性探析 　　摘要：汉字以其自身的诗性特质以及汉字诗性所带来的审美情趣成为汉语文学性的诗意本源。象形表意使得汉字的构形具有强烈的诗性意味，灵活圆通的汉字意合化组句方式使汉语的诗意表达成为可能，而汉字的方块造型和音节的严整对应又为实现汉语视觉和听觉的规整美提供了条件，因此，汉字构形乃至汉语组字造句本身蕴含着艺术化、审美化的诗性特征。 　　关键词：汉字研究；汉字诗性美；汉字审美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04(2011)06-0097-05 　　作为记录语言的书写符号，文字是文学最主要的承载者和传播者，是文学用来创造审美形象最主要的手段和媒介，这一点对世界各国的文学作品来说是一致的，但作为表意性质的汉字对汉语文学的影响与拼音文字对文学的影响相比更为特殊。汉字不仅是中国文化的基石，而且是汉语文学性的诗意本源，这种本源来自于汉字自身的诗性特质以及汉字诗性所带来的审美情趣。因此，对汉字诗性的探讨有利于我们更好地体认汉语文学的艺术魅力。 　　一、象形表意：汉字构形的诗性特质 　　汉字是当今世界唯一还在使用的以象形为基础的表意文字，汉字独特的价值就在于它的象形表意性，即能够通过字形来显示它的意义。从汉字生成的最早形态来看，不管是象形、指事，还是会意、形声，它们的共同特点是以形象视觉为第一性，汉字结构的基本特征就是以象形为根基。宋代郑樵在《六书证篇》中说：“六书也者，皆象形之变也。”姜亮夫先生说：“象形字是全部汉字的基础，因为每个字不论它有几个部分，或二合，或三合，或四五合，而每个部分溯其原始，必然是一个象形，即使是表音部分，也是以其形所应有的音为音，而不是一个单纯作音标用的符号，至多只有几个作象征符号的‘文’。”宗白华在《中国书法里的美学思想》一文中也说：“中国字在起始的时候是象形的，这种形象化的意境在后来‘孳乳浸多’的‘字体’里仍然潜存着、暗示着。”象形字自不必多说。“比类合意”形成的会意字是根据实际生活的观察、体验和理解，用象形字和象事(指事)字作为部件组合成新字，表达新的意义。“‘会意’其实就是‘象意’”。刘师培认为，“会意一体，即象形中复杂之字也”。指事字大多数是在独体象形字的基础上附加指事性的符号，“‘指事’如无‘象’，就不能‘视而可见，察而可识’，自然也就无法表意”。形声字由形符和声符两部分构成，体现了汉字的表音趋向，但它并没有失去汉字的深层表意功能，主要原因在于：其一，是因为形声字的形符标志着字的义类，为其表意提供了基本的要素；其二，大多数形声字的声符也并非纯粹的表音符号，不只是听的声，而是太多都有“形象”可视可察，它本身也有意义，不过这种意义较为隐晦，它是声之象与形之象的融合，构成了一个隐性的会意系统。 　　可见，汉字的“四书”都程度不同地渗入了象形字的图像性和形体意识，因此都少不了形象视觉的组成部分，它通过字根的繁衍造字，把象形示意的功能扩散到所有的汉字之中，虽然由“象形”到“形声”，明显表现出由直观到间接、由充盈到虚化的表意弱化趋势，但在字形构造上都强调了意符的功能，表意的性质有量变却没有质变，以形“具象”的功能虽有弱化却没有丧失。正是汉字字根的象形表意这一特点，也使得汉字的构形具有强烈的诗性意味。 　　首先，作为一种象形表意文字，汉字是基于主体对于客体的直感的、形象的、整体的把握，所突出的并不是客体的确切属性，因此汉字的形体是简略的，这种简略性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汉字的表意性，但却使汉字呈现出一种“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的“格式塔”式的“召唤性”结构特点。汉字之“象”不仅仅是对外在于人的自然事物的单纯模拟、记录和说明，诚如宗白华所言，汉字“虽是用自然的材料，借以表现，或且取自然的现象做象征，取自然的形体做描写的对象，但它绝不是一味的模仿自然，它自身是一种自由的创造”。汉字的“造字之法，是随自然之暗示，汉字的形象是宇宙万物的反映，它源于物象，又超乎物象，脱离了物象；肇于自然，并不就是自然，也非机械地临摹自然，汉字的形体融入了主体的创造和灵感，是法象、法自然的结晶，它凝结了‘初民之习性’”，体现着创造精神。这一“再现”的过程并非镜像式的，它在再现物体之“象”的同时表达了造字者和用字者的主观审美情感，渗透了人们的情感和价值判断，使汉字的形体结构生成特殊的审美感受，具有象征意味，成为有意味的形式，从而使汉字结构承载丰富新鲜的思想内容。 　　因此，形象直观的汉字，比拼音文字多了一份“观感”，具有形象性、概括性、全息性、辩证性、创造性和直观性的特点，同时又充满了意象性和暗示性，它出于感性认识又高于感性认识，显示出人类思维在理性思维或逻辑思维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性，具有天然的审美特性，其表意的至高境界在于“不落言筌”，以追求“象外之音”或“言外之意”，这和汉语文学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