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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孔子法思想原创法文化意义 　　原创文化指以往人类文化发展进程中影响最大的几种形态由以起源的创造原型。中华文化是世界几种原创文化之一。孔子在继承三代以来法文化基础上,形成了以天人合一的“天道”观和宗法伦理型的“人道”观为核心的中华原创法文化,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法文化资源。孔子是中华原创法文化的开创者和定型者。 　　[关键词]孔子法思想;原创法文化;天道;人道 　　[中图分类号]G1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518X(2010)05-0231-03 　　曾绍东(1970―),男,江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西南政法大学行政法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法律史。(江西南昌330022) 　　 　　“原创文化”是中国西方哲学史学者提出的一个新概念,指在以往人类文化发展进程中影响最大的几种形态由以起源的创造原型,如中国文化、希腊文化、犹太文化、印度文化等。其核心乃是人类最初的自我意识觉醒,和与之相关的天道意识。[1](P1)雅斯贝斯把上述原创文化形成期称为“轴心期”,认为“轴心期的创造品”产生了“直至今天我们思考范围的基本范畴”[2](P1),是人类精神智慧的最初创造,为后来人类的发展提供了精神的原动力。杨适认为:“人论”是各种原创文化借以确立自身的一个主要标志,或居于中心地位的标志。原创文化精神智慧中的最高部分是“天论”,因为只有它才能给包括人在内的一切事物提供终极性的解说。而解说的途径是天人之间的关联。各民族因实际生活和共同体结构的不同,各自的“人论”便会有所不同,因而不同的民族和文化系统对“天道”的领悟也就各不相同。由此也会产生原创文化的不同形态或类型。[1](P10) 　　本文将原创法文化定义为:对此前法文化渊源的积累、总结基础上的创新,是一次法文化的大突破,以“人论”与“天论”为核心,具有原创性、独特性、系统性和深远影响力的理论体系,决定了其后法文化的性质和走向,是区别不同法文化类型的标志。比照原创法文化的定义,中华法文化无疑是一种原创法文化。 　　孔子在治国方面强调“为政以礼”,与强调“缘法而治”的法家相对立,从而出现了“儒法之争”或“礼法之争”,似乎孔子反对“法治”,更遑论有法思想。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在三代,“法在礼中,礼外无法”[3](P107),礼是维护社会秩序的规则体系,并具有国家强制性,礼即是法。春秋以降,“礼崩乐坏”,法家应势而上。秦用法家思想治国,“因严而少恩”而昙花一现。自汉以后,开始了法律的儒家化历程,到唐总其成。至此,“违礼则入刑”,形成“一准乎礼”的中华法系。礼既是法的实体内容,又是法的指导思想与价值标准,是中华法系的内核与特质。因此,中国社会是“本礼俗以为治”[4](P176),中华法系是一种礼法体系。在中国传统社会,礼法融合,离礼无以言法,论礼就是论法。基于此,孔子的论礼也应是论法。孔子是中华原创法文化的开创者和定型者。 　　一、孔子对三代法文化渊源的整理与总结 　　自西周始,中国进入一个有大量文献可征的礼文化时代。但春秋以降,诸侯争霸,礼崩乐坏,三代以来形成的典章制度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面对如此局面,孔子整理了大量文献典籍,对三代法文化渊源进行了较系统的总结,为中华原创法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孔子生活的鲁国系周公之子伯禽的封国。《左传》说“周礼尽在鲁矣”,可见鲁国是保存周礼和周代文化最多的国家。孔子生活在这样一个有着浓厚礼乐文化的社会环境中,从小即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从而具备了洞察周代制度、文化的客观条件。 　　孔子爱好古代文化,并对此孜孜以求。他说:“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论语#8226;述而》)正是在充分了解古代文献典籍的基础上,孔子对三代的文献典籍状况进行了描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论语#8226;八佾》)并对三代典章制度的源流进行了精辟的概括:“殷因于夏,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论语#8226;为政》)据此,后人认为三代的典章制度亦有增减损益,三代之间亦有改革,孔子亦认同这些改革,从而为其主张的现实改革寻找合法性。孔子对周礼进行过专门研究,对其形式和内容都料熟于胸,因此他非常自信地说:“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论语#8226;子罕》)可见,孔子亦自信地将自己看做周代礼乐制度的代表。陈顾远也说:“儒家自孔子集先圣之大成,而继承其道统。” 　　在充分了解三代典章制度的基础上,孔子一心向往西周的“礼治”:“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8226;八佾》)他尤其崇拜“制礼作乐”的周公,孔子把他视为周代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