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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本质哲学反思 　　摘 要: 从哲学的角度来看,隐喻与明喻的区别并不在于缺省了比喻标志词,而在于隐喻是直陈,明喻 是修饰和形容。隐喻是利用结构比较清晰的概念来系统认识未成形的经验或概念的过程,正 是这一过程产生了隐喻的认知性。隐喻并不是表达现成的、明摆着的相似性的一种手段。隐 喻相似性是人类认知创造性的结果。这种创造性使隐喻成为人类认识世界的最重要的手段。 隐 喻直陈性使隐喻意义不再依赖于隐喻表面包含的语义冲突,而完全依赖于语词的通常含义。 　　关 键 词:隐喻;明喻;相似性;语义冲突 　　中图分类号:H?0-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758(2008)06-0540-06 　　 　　隐喻作为启发人、感动人的艺术一直是修辞学和诗学研究的中心课题。隐喻的修辞效 果及其与其他相邻的辞格的差别得到了深入细致的研究。20世纪70年代以来,隐喻的认知性 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形成了对隐喻研究的“狂热”。目前,隐喻已成为众多学科领域的热 门话题,哲学也不例外。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康德、黑格尔、尼采,再到利科、海德格 尔和伽达默尔,众多哲学家都对隐喻作过认真的思考和精辟的论述,对隐喻的本质进行过犀 利、深邃的洞察。本文从哲学的角度,以隐喻的认知性为主线,主要探讨与隐喻本质有关的 四个问题:隐喻与明喻、隐喻的界定、隐喻相似性及隐喻语义冲突。关于这些问题的阐述, 古今中外,浩如烟海。如何从哲学的高度来审视、反思这些观点已经成为当今隐喻学界所面 临的一大紧迫任务。从这一立足点出发,本文主要讨论目前人们对这些问题所持的流行观点 ,尝试对隐喻认知本质的传统认识进行部分修正。 　　 　　一、 隐喻与明喻 　　 　　传统上,对隐喻的讨论总是涉及与之相邻的辞格,如比拟、明喻和借代等,尤其是明喻,几 乎被认为是隐喻的孪生兄弟,逢隐喻必谈明喻。然而,要弄明白隐喻与明喻之间的关系,首 先要了解它们的上位概念“比喻”。陈望道先生提供了非常精辟的解释:“思想的对象同另 外的事物有了类似点,说话和写文章时就用那另外的事物来比拟这思想的对象的,名叫譬喻 。现在一般称为比喻。这格的成立,实际上(需要)有思想的对象、另外的事物和类似点等 三个要素,因此文章上也就有正文、譬喻和譬喻语词等三个成分。凭着这三个成分的异同及 隐现,譬喻辞格可以分为明喻、隐喻、借喻。”［1］68就隐喻与明喻之间文字表达特 征的区别,陈先生明确指出:“明喻的形式是‘甲如同乙’,隐喻的形式是‘甲就是乙’,……如用风喻君子之德,用草喻小人之德,在明喻应用‘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如草’;在隐喻 却用下列形式:‘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1］73。不难看出,隐喻被认为 是与明喻并列的一种比喻,其差别在于语言形式:明喻使用明确的譬喻标志词,如“如同”、 “好似”、“像”等,而隐喻却不用。换句话说,隐喻和明喻的含义都可以顾名思义:同为 比喻,如果比喻标志词隐没,即为隐喻;如果比喻标志词明现,则为明喻。 　　在西方,亚里士多德首先明确指出隐喻和明喻的差别。在《修辞学》中,亚氏认为“明喻也 是隐喻,二者的差别是很小的”,接下来便举例说,“诗人(指荷马)说‘阿喀琉斯像一只 狮子猛冲上去’,这个说法是明喻;要是诗人说,‘他这狮子猛冲上去’,这个说法就是隐 喻,由于二者都很勇敢,诗人因此把意思对调,称阿喀琉斯为狮子。使用明喻应当和使用隐 喻一样,因为他们也是隐喻,二者的差别有如上述”［2］173。亚氏认为两者 在语言形式上的差别在于:“明喻……也是隐喻,差别在于须加说明。”［2］192显 然,亚氏在这一点上与中国学者的看法如出一辙。他的这一观点一直影响着西方的隐喻研 究。即便在今天,众多语言学家或哲学家,包括影响巨大的学者,如塞尔、戴维森、雷科夫 等,都接受了亚氏这一观点,利用“是”和“像”来区分隐喻和明喻。 　　从这种传统的观点可以得出一个明显的推论:如果隐喻与明喻之间的区别性特征在于缺省的 比喻词,那么只要给隐喻表达式加上比喻词,隐喻就变成了明喻,就像句(1)和(2)之间的关系 那样: 　　(1) 老师就是我人生旅途上的一座灯塔,照亮了我前进的方向; 　　(2) 老师就像我人生旅途上的一座灯塔,照亮了我前进的方向。 　　不难看出,这种通过是否出现比喻词来区分明喻和隐喻的观点过于简单和表面化,使得对隐 喻的研究刚开始便走到尽头。更为重要的是,它误导了隐喻研究的对象。句(1)和句(2) 到底有多大区别?说的都是老师某一方面的特征,喻体、喻底也都相同,无非“老师就是… …一座灯塔”比“老师就像……一座灯塔”语气更强烈些罢了。至此,我们发现句(1)、句( 2)实际上属于同一类语言现象,在本质上并没有根本区别。所以,将注意力集中在类似句(1 )上的所谓的隐喻研究犯了方向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