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基督之大与小1900～1950年华人知识分子眼中的基督教-(奥)雷立柏(LeopoldLeeb)著.pdf

第 1 页 什 么 是“基 督 ”的“大 ”与“小 ”？我 想 举 例 来 说 明这 个 问题： 假如一位外 国留学生来北京某某大学为 了研 究孔子 ，他 也许先 从 《论语 》来看孔子 的思想 。他可能会认为 ，孔子是一位很有 智 慧 的教 育家 。如 果这 个 留学生进 而 研 究汉 代 董仲 舒 等 人 的 思想 ，他 会 意识 到 ，孔 子 在 政 治生 活方 面 曾有 深远 的影 响 。 若 再 学 习华夏 文 学 史 、美 术 史 ，这 位 学生会 看 到孔 子 的思想 渗 透 到贵族文 化 的各个 方 面 。假 如这 位 留学生 有机 会 去 中 国 农 村 ，体 会 到 比较 传 统 的家族 的生 活 ，他 可 能会 了解 到 ，孔 子 “孝 ”与 “顺 ”等 概 念 的影 响是 非 常广 泛 的 。再 说 ，这 位 外 国留学生又 回 国，而 在 自己国家 的书店 里他 也 能找 到一 些 关 于孔 子 的书 ，并 发 现在 学术 界有 一 些对 孔 子 感 兴趣 的人 。 到那个时侯 ，我们 的留学生也许会认识到孔子 的 “大 ”。 然 而 ，若 这 个 留 学 生 发 觉 现 代 华 人 的生 活 方 式 与 传 统 儒 家 的 “三 纲 五 常 ”有 很 大 的差 别 ，若 他 看 到 近 代 华 人 对 孔 子 思 想 所 进 行 的攻 击 ，若 他 意 识 到 儒 家 的 思 想 也 许 长 期 因 “述而不作”、 “言行合一 ”、 “讷于言”而阻碍哲学探讨 ， 因 “论 事 不 论 物 ”而 阻 碍 了科 学 进 步 ， 因 “以 礼 代 法 ，、 ① 见 李 约 瑟 《中 国科 学 技 术 史 》 第 二 卷 ，第 页 ，剑桥 ， 。亦 见 ， ， 。 第 2 页 “人 治 无 法 治 ”而 阻碍 了法 律 文 化 的兴 起 ， 因 “礼 不 下 庶 人 ，刑 不 上 大 夫 ”而 阻碍 了平 等 思 想 ， 因 “义 利 之 辨 ”而 阻碍 了生 产 与 商 业 活 动 ， 因 “敬 而 远 之 ”而 阻碍 了宗 教 思 想 的发 展 等 等 ， 若 认 识 到 这 些 ，那 么 这 个 留 学 生 就 会 想 ，孔 子 也 许 只 是 历 史 博 物 馆 里 面 的一 个 人 物 ，而 他 的 时 代 己经 过 去 了 。这 可 以说 是 认 识 到 孔 子 思 想 的局 限性 ， 此 即孔子 的 “小”。 从科 学研 究 的成 果来 看 ，基 督 教对 西 欧文 化 史 与社会 史 的影 响是 很 深 远 的 。首 先 ，基 督 教 能超 越 古代 希 腊 罗 马 的 宗 教 。古希 腊传 统 中的宗 教 是 以家 神 与家族 为 中心 ，是地 区 性 的、分散 的 ；崇 拜 祖 先在 古代 是 非 常重 要 的 ；人 人 都 能成 为 “神 ”；这种宗教没有 明确 的教义 ，是形式化 的而不是 内在 化 的；人与神没有 （“符合人格的”）关系；古代宗教 不 是 公开 的 ，不是普 遍 的 ，而 是排 斥 外人 的；政 治 与宗 教 是 分 不开 的 ；人在 古代 宗 教 中没有 自由，不 能表 达 自己；古代 宗教给人 的责任感与义务不会超过 “爱族 、爱 区、爱 国”；古 代 宗 教 不进 行 慈善 工 作 、教 育工 作 ，不提 出伦 理 要 求 ，而 主 要是要求信徒 守繁琐的礼仪与规律 。 这些是古代宗教 的特 点 ，而 它 与基 督教 形 成 了 明显 的对 比：基 督教 不 是 以家族 为 中心 ， 因为 它有一个 普 遍 的、超 越 一个 家族 的神 ；基 督 教 不 是地 区性 的 ， 因为 它包 容所 有 的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