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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级分析的三种逻辑 我们所说的自由社会学的核心是这样一个简单、基本和观察到的经验。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实现了物质的极大丰富、生产力的空前发展、人类繁荣的进一步延续, 但同时人类却忍受着持续的剥夺、长久的苦难和失败的人生。 (Wright, 2008) 无论是在富裕国家还是就全球范围来看, 丰裕中的贫困现象 (Poverty in the midst of plenty) 命题1:经济上的优势与劣势、富裕与受剥夺并非简单地只是由于在市场中个人竞争能力上的差异造成的, 更多的是因为受制于剥削、支配和排斥的结构。坦率地说, 富人受益于穷人之穷, 而穷人之所以穷, 部分原因是由于富人获得财富并维系财富的做法所致。 命题2:经济上的不平等和贫困问题是跨国家的, 两者程度上的差异不只是个人属性 (技能、知识、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动因等) 分布不平等程度的结果, 更是约束和规制收入及分配过程的权力关系作用的结果。通过简要区别阶级和不平等研究的三种一般视角, 我将详细阐述这一论点。我将这三种视角分别称为阶级和不平等研究的个人属性路径、机会阻隔路径和剥削与支配路径。美国社会学的分层研究主要与第一种视角紧密联系, 韦伯主义的阶级与不平等研究与第二种视角相联系, 而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则与第三种相联系。 (DavisMoore, 1945;Giddens, 1973;Poulantzas, 1975) 这三种视角可根据其确定阶级和不平等的中心机制不同加以区分。接下来, 我们将分别检视每种视角的逻辑, 然后说明如何将它们整合为一个更为全面的阶级分析框架。本文还将总结该框架在运用到中产阶级研究时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一、 从本研究路径到社会分层理论的研究方法 在个人属性路径中, 特定个人的经济地位被看作是个人“成就”水平的结果, 而其成就主要由个人属性———教育、家庭背景、动机、人际关系 (经常称为社会资本) 决定。穷人在相关属性上有缺陷, 而富人则在这些相同属性上有优势。在这种解释中, 富人和穷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未被纳入考虑:穷人不是因为富人致富的作为而成为穷人, 而是因为穷人在可能使自己达到更高地位的相关属性上的不足。这种解释逻辑的直观形式如图1所示。 因此, 经济不平等程度主要是与个人属性分布的不平等有关。各种因素都会决定个人在经济上的相关属性, 其中有许多是社会因素, 如:不同社区中的育婴标准、学校里的同龄压力 (peer pressure) 、学校自身教育质量的差异等。然而就一般情况而言, 一些人的成功、富裕和其他人的失败、受剥夺之间强烈的因果关系并没有在这种对不平等的解释路径中得以体现。因此, 我将这种研究路径称为个人属性路径, 并不是因为它忽略了所有的社会决定因素, 而是因为社会决定因素总是通过其形塑个人特性 (characteristic of individual) 的方式起作用。 大致来讲, 尤其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 这种研究路径一直是美国社会学对于不平等问题定量研究的主流立场, 至今仍然盛行。这一研究领域的核心思想后来演变为社会分层理论, 该思想认为只要理解个人如何获取其地位, 就可以理解经济地位分布的不平等。 (DavisMoore, 1945) 考虑到经济地位和劳动报酬主要是通过有酬工作的就业来获取, 多数研究的核心要点都集中在个人取得就业和收入的决定因素上。因此, 这种研究传统的精致的“地位获取模型”关注人们获取他们用以取得分层体系中特定地位的文化、动机和教育资源的过程, 主要研究这些资源如何影响他们通过劳动力市场进入工作职位的方式。很少有人研究人们占据的职位本身的不平等的决定因素。[Sun Leon1]然后, 有关人们所占职位本身的不平等性 (inequalities in the positions themselves) 的决定因素却很少被谈及。 阶级分析的韦伯传统和马克思主义传统采用了完全不同的策略来理解不平等体系。不同于主要关注个人与职位的归属过程, 他们是从分析人们所归属的职位的本性以及职位自身之间的关系入手开始阶级分析的。无论韦伯主义的阶级分析还是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都将不平等的结果样式视为职位间因果关系的深层结构。 (Goldthorpe, 1980;Wright, 1979) 二、 高教育程度的社会排斥 韦伯传统的阶级分析强调使各种排斥和封闭机制嵌入到职业地位中的社会过程 (这也是皮埃尔·布迪厄的阶级分析所强调的主题) 。 (BourdieuPasseron, 1990) 这种研究路径的核心逻辑如图2所示。各种排斥和封闭机制嵌入到其中。 从表面上看, 使人能获得更多机会的某一个人属性与使人能够垄断机会的机制之间可能区别不大。以高等教育为例:它是应该被理解为只是使人的劳动更具生产力和价值的人力资本 (h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