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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书《老子》考辨二则 《马王堆汉录》（引人）的出版（文物出版社，1975年版，以下简称《竹书》）证明，老子的书中有许多不真实的地方。单就定名、结构布局说,就有如下问题: (1)始初并无《道德经》之名,帛书甲本有无篇名已不可知。乙本篇末有“道”之篇名,“德”系据“道”而补(见《老子乙本图版》12页252行下),“经”字乃帛书整理者所加。所以“道经”、“德经”之篇名也属后人所为。这又一次证明《史记》所言“老子著书上下篇”是正确的。 (2)帛书乙本无分章,甲本有划分章节的圆点符号,它说明今本老子之分章有的是对的,与旧观相符,有的则不符旧观。· (3)帛书老子上篇为“德”,下篇为“道”,今本则颠倒了。 前两个问题帛书已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无须考证。而后面两个问题却不甚清楚,因此拙文力图考辨如下几点: (1)古貌老子分章之旧观及今本分章史略; (2)老子上下篇颠倒史略及其优劣; (3)古貌老子与今本老子章次排列的同异及优劣。 《单一复归》第32页著录本“有个人所居,又有所去,以弗居也。” 从帛书甲本看老子的行文结构,并非“整然一体”。《论语》是语录体,老子也近于语录体。《论语》是用“子曰”、“或曰”、“某某曰”加以间隔的,西汉之后才渐渐在“子曰”……的基础上分成许多章。《老子》如何间隔不同语录、不同的论断呢?从甲本看是用圆点:“·”(为醒目下引用圆圈O)。正如《帛书老子·凡例》所说:“帛书老子甲本用圆点作分章符号。”如“〇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O”(见《老子甲本图版》2页17、18行)。看来先秦行文的区分章节段落,不少是用圆点、空字、划横线等形式。试举两例:(1)同墓出土的《战国纵横家书》,“分二十七章,每章用小圆点间隔,不提行”。它与帛书老子没有分章、不提行是相同的,只是后者分章圆点已残缺而无法复原,前者则保留下来了;(2)《睡虎地秦墓竹简》就有“表示分条分段的圆点和横线”。 帛书甲本老子残留下的十九个分章圆点对于窥测老子分“章”之旧观十分重要,它能明确无误地证明今本八十一章的许多问题: 第一,古貌老子的两个章被今本合而为一个章了。如前面所引的“戎马生于郊”之四十六章、五十一、五十二章等五个章。试以今本之七十二、七十五章为例: 民之不畏威,则大威将至矣!〇毋狎其所居,毋厌其所生。夫唯弗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而不自见也,自爱而不自贵也。故去彼取此。〇(《帛书老子甲本图版》3页76行) 后面七句为一“章”是很清楚的;而前面两句:“民之不畏威…”不可能列入前面一章的“圣人之不病,以其病病”之后。所以前面两句就是一个独立的论断:人民到了不怕统治者的威严时,非常的威严就要到来。后人把这个完整的论点与后面的论点合而为一,显然有伤文义。 人之饥也,以其取食税之多也,是以饥;百姓之不活也,以其上之有为也,是以不活。〇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也,是以轻死,夫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〇(《帛书中本图版》3页82、83行) 可谓奇巧!尽管分章圆点大都残缺,但重要的、典型的几个圆点却保留下来。由此可以看出古貌老子不但有长段的哲理论述,而且也有极短的论断、警语,有的类谚语;它既是不冠章名、不编章次的,又是分“章”成秩的;既是相互联贯之整体,又是许多各自独立的部分。 第二,新出现的文句,是否等于分章圆点? 在上述分章圆点的启示下,发现某些新出现而为今本所无的字句,类似“分章圆点”: 天下皆知美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形也,高于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也,恒也。 是以圣人居无为之辈,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为始也,为而弗恃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笔者提行) 今本之二章没有“恒也”二字,帛书甲乙本都有此二字。很清楚,“恒也”是一句总结语,表示上述九句之归结终了。它是否说明后面还有一个分章圆点呢?很可能。因为从后七句看,与前九句文义不相属,如果分开各自成章,文理大明,胜于今本。 如果可以依据上述两点加以推断的话,那么,下述章之中间当有分章圆点的:三十九、四十八、五十、七十三、二十、二十三、二十九、三十六章。 第三,今本互不统属的多论点章,是否是多章所合? 帛书甲本很少标志点断的符号,但今本六十三章处特别。除了前后两个分章圆点显然可见外,还有一些类顿号的点及类分章圆点的黑点,但不是居中,而是在旁。下面划横线者即为帛书之点,括号内为推测之分章圆点: 为无为一事无事二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二(〇?)图难于其易也,为大于其细一天下之难作于易,天下之大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〇?)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〇(帛书甲本图版3页53—55行) 前面的两个黑点明显是分章圆点。而“德”字后面的黑点在旁,它代表这一论断的结了也是无疑的,但它是否也是一个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