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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言词抒情主人公形象辨析 许多5.7字的诗歌是诗人的主观诗歌，抒情的主角通常是诗人自己。词的体制较为复杂,有许多为人代言的词和咏物之作,又特重比兴寄托,还有类似赋体、戏曲体、小说寓言体、等等,这些词的抒情主人公或仅仅与词人有某种联系,或纯是他人的形象;有的词没有单一的抒情主人公,词中有多个形象荟萃、组合、他们有的是协调一致的、有的则是互相矛盾的;即令词的抒情主人公是代表词人自己,也不拘定是词人的实人实事,往往比诗有更多的假托和虚构。词中抒情主人公的复杂情形极易造成混乱,甚至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因此,正确辨析词中抒情主人公的状况,对某些词来说,就是十分必要的了。 一、 提出原因:男性而非女性 表意的准确性是一切文学作品遵循的基本准则,因此,一首词中词语的准确含义和词里词外的种种逻辑联系,是辨析该词抒情主人公状况的主要依据之一。 传说为李白作的《菩萨蛮》,其抒情主人公是男性还是女性似乎都讲得通。词云: 细读这首词,还是以女性抒情为较合。其一,词中描写男性怀人多写异乡凭栏,描写女子怀人多写高楼独居,此词的上片写主人公在楼上眺望,而不是凭栏;主人公的愁又是在“暝色入高楼”之后,若是游子登楼远眺而思乡,则不合情理;其二,词以“伤心碧”写对寒山的感受,以“空佇立”描绘主人公有所待而终归失望的情态,以“高楼”、“玉阶”(或作“玉梯”)写主人公的环境,均以女性为较合。如作男性看,除上述龃龉外,又必将“玉阶空佇立”一句作为“遥想家中爱人期待的失望的心情”。若全词均着眼于异乡游子,唯此一句更换角度,又无前后照应,也显得牵强。最早以怀疑语气提出该词抒情主人公是男性而非女性的是《词综偶评》、有云:“玩末二句乃远客思归口气,或注作‘闺情’,恐误。”所谓“末二句”,实际所疑是“何处是归程”一句,以为游子叹归程之遥方可,作为居人只宜怨望中不见。其实望中既不见,而天色又晚,则自然感到游子归程之遥了。欧阳修《踏莎行》云:“楼高莫近危栏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也是从闺中居人的角度,就望中所见,设想游子归程之遥的。 晏殊的《蝶恋花》与李白的《菩萨蛮》有类似的情形。两者本来都是闺人念远之词,但晏殊之子晏几道即有异议,以为“先君平日小词虽多,未尝作妇人语也”,后来,王国维又将“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看作诗人忧生之词,又认作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第一种境界,故至今有认定词的主人公为男性者。今观晏几道语意应谓乃父之词别有寄托,并不一定否认抒情主人公为女性,王国维也未将它坐实为哲理词,且言“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晏欧诸公所不许也”。词中描写主人公的生活环境是秋菊、幽兰、罗幕、燕子和高楼、朱户,显然是少女或少妇的居室,“愁烟”、“泣露”,也带有纤弱的女性形象,“彩笺”一般也属女性的用品,从头至尾,处处着女性色彩。有人将词的末二句“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深文曲致,强作男性抒情,甚至谓词的抒情主人公疑其所恋之女子变心嫁人。应该说,在封建社会里,女子变心,弃笃厚之君子而去是不典型的,也就难以从中透视出某种人生哲理了。 同是晏殊的《踏莎行》词,“细草愁烟”一首,因有凭栏销魂、深院无人、海燕双飞及“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游人住”等语,其为写闺中离愁,无人有疑,而“小径红稀”一首未点明抒情主人公的身份,则一直被认为是词人伤春之作。实际两词从题材内容到写法都是一致的,两词的上片均有登楼或登台眺望的描写;下片均写闺人院落的愁思。景物也大致相同:郊外有花草杨柳,庭院有莺燕炉香。试将词中语句细加比较:“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栏总是销魂处”与“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楼树色阴阴见”,均写闺中人登楼或登台目送行人远去,触景而生离恨;“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与“翠叶藏莺、珠帘隔燕……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均借深院人静,写别离后的寂寞愁苦,以莺燕的安闲自得反衬自身的寂寞伤楚;“带缓罗衣,香残蕙柱”与“炉香静逐游丝转”均借日中香静引逗无边的相思;“垂扬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游人住”与“春风不解禁杨花,濛濛乱扑行人面”,一怨柳丝只管牵动离愁,不能系住行人,一怨杨花扑打行人之面,隔断闺中人的视线,同是借杨柳无情痛抒无穷的离恨。两词主要的不同在于时序,一写初春,一写晚春。至于抒情主人公,则都是闺中少妇。这是既从本词的词语内涵又从其同类词的逻辑联系中推知的。 二、 情痴情深意以表里 有些词的抒情主人公是不容易从词语、逻辑上辨析清楚的,还得结合词人的生活、思想以及文艺观、创作方法等加以甄别。 以贺铸的《青玉案》言,抒情主人公可以理解为一位男性失恋者,也可理解为一位一见钟情的痴情年少,还可理解为深怀幽恨清愁的词人自身。实际上目前三种解释都并存。取第一种理解,“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数语,是抒情主人公对自身的感叹,取第二种理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