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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与观念变革 人工智能时代的空间概念 余乃忠 摘要：空间是离我们最近亦是最远的一个概念。人类的空间概念，不仅包括客观空间，也包 括主观空间。人类空间概念的演化史也是人类自身的发展史。空间概念是反映智能发展水平和智 能时代人类角色的基本范畴和主要参数。从微观到超微的物化空间、从三维到四维的关系空间、 从思维到行为的思维空间、从二元到一元的虚拟空间、从黑箱到澄明的梦境空间，共同演绎了人 工智能时代空间概念的演化进程。 关键词：人工智能；空间；物质生活空间；精神生活空间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当代新兴增强技术前沿的人文主义哲学研究”（项目 编号：20ZD044 ） 中图分类号：B016.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23）02-0082-08 空间是人类理性的基本范畴，也是人类活动的 种内在属性，即“一切存在的基本形式是空间和时 基本领域和人类把握世界的中介。人的空间概念已 间，时间以外的存在像空间以外的存在一样，是非 远超出物化空间，能够向主体敞开的一切可能性停 常荒诞的事情”。（2） 相对论的发现，使得人们对空 留的居所都可以被称为空间。人的发展本质上是人 间的认识又进了一大步。狭义相对论把空间和时间 的活动空间的拓展，人的自由也是在空间中的自由。 融合为一个单一的连续区，但这种四维空间仍像牛 人类斗争的目的也就是为了争夺空间，甚至与植物 顿三维空间理论一样刚硬和绝对。到了广义相对 一样，“还表现为争取空间和阳光的斗争”。（1） 空间 论，爱因斯坦指出 ：“认为有两种彼此独立的空间 概念的变迁反映了人的本质的演进。进入人工智能 结构，即度规—引力结构和电磁结构，这种想法对 时代，空间概念无论从范围、维度和形式都发生了 于理论家来说是无法容忍的。这就使我们相信 ：这 根本性变化。把握空间概念的变化是认识人工智能  （3） 尽管如 两种场必定对应于一个统一的空间结构。” 和人类自我的双重需要。 此，我们对于物理空间的认识仍有大量的问题有待 解决，已知的物质的质量在宇宙中只占 4%，其余 一、物化空间：从微观到超微 96% 的物质的存在形式我们并不了解，我们称其为 暗物质和暗能量，其中暗物质约占 23%、暗能量约 在科学诞生之前和初期，空间概念被理解为我 占 73%。 们能够想象物体不存在，但是不能想象它们所占据 在人工智能技术的推动下，人类正向地球外太 的空间不存在。显然，在人类理性史上，空间范畴 空迈出坚定的步伐。北京时间 2021 年 4 月 19 日下 早于物体、物质、实在或客观范畴。此时，空间被 午，美“机智”号无人直升机在火星成功完成首飞。 认为是一种独立于我们思想的物理实在，是对客观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 ）在社交网站上对此 实体的秩序的一种安排，或者是承载一切事物的被 进行了直播，“机智”号飞行 40 秒左右，爬升约 3 动容器。随着科学的推进，特别是光的波动论和法 米后降落。为使“机智”号在火星非常稀薄的空气 拉第、麦克斯韦的电磁场理论被提出以后，人们的 环境中飞行，NASA 为其设计了超轻的紧凑型部件， 思想发生了根本性转变，空间则被认为是物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