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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花坞到月份牌——探究民国初年的平面设计

中国的平面设计与桃花坞年画、月份牌有着不解之缘。桃花坞年画作为民间通俗艺术是月份牌的前身，而月份牌本身又是中国最早的一种平面广告设计形式。研究年画与月份牌对当代平面设计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桃花坞年画;月份牌广告;平面设计

一、桃花坞年画和月份牌介绍.

1.桃花坞年画

“桃花坞年画”因苏州画匠集中在桃花坞一带制作而得名。桃花坞年画兴盛于雍正、乾隆年间,以版刻手法最为精美。喜粉色,鲜明中含有雅致。题材有历史、娃娃、美人、风俗以及小说戏曲。清末由于太平天国战争的原因，桃花坞年画走向衰落。大量的桃花坞年画家流亡到上海继续他们的创作（图1）。

2.月份牌

清末民初,外国商人在中国市场上的竞争激烈。为了讨好客户他们聘用大量中国画师绘制月份牌画,画面多印制月历节气表。这种绘画形式得到了当时百姓的喜爱，从而风靡上海，极大地促进了商品的销售。月份牌画的表现手法是擦笔水彩画法,画面体积感强且丰润明净。题材涉及面与传统年画一样,但以时装仕女与娃娃为主，主要画面的一旁必定画有小而精致的商品（香烟、肥皂、蚊香、布料、化妆品等）以及商品文案，四周边框处配以企业名称。后期的月份牌俨然成为了现代意义上的平面广告（图2）。

二、从桃花坞年画到月份牌

清朝末年,太平天国运动波及苏州，大量桃花坞年画家流亡上海小校场谋生。上海的西方文化影响了这批画师。其中，桃花坞年画家吴友如主笔的《点石斋画报》改革传统年画的技法，采用石板印刷，画面以传统工笔画为主加入透视法则、明暗画法，内容上关注国家时事和当地百姓的生活状态，新颖的绘画题材和技法使得《点石斋画报》风靡上海。吴友如并没有直接参与月份牌的绘制，但是他对年画改革的壮举影响了不少后人，他的不少学生和同事都是后来月份牌的主笔。同时《点石斋画报》（图3）中很多内容都是仕女图，也为日后月份牌的出现埋下伏笔。可以说，吴友如是桃花坞年画转化为月份牌的过渡人物。

一战之后，列强加紧经济侵略,最初想以西方美女、风景图案为赠品来刺激国人的购买欲。但这些洋题材不符合中国人的审美需求。因此洋商们找到了具有中国民间传统审美情趣的桃花坞年画（小校场年画）,并加入了都市生活题材，从此打开了销量。前文提到的桃花坞年画中的仕女题材，也深深影响了月份牌绘画，月份牌越来越多地出现美人形象，吴友如的学生周慕桥就是第一代月份牌画家,他的画风充分地继承了桃花坞年画的内容和形式。形式上采用工笔画勾勒线条，颜色古朴；内容上以古装仕女为主，画面清新典雅，充满了东方传统女性的韵味。

随着中西文化不断的碰撞交融，传统的年画技法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画家郑曼陀（图4）借鉴西画的技法开创了擦笔水彩画法,即先用炭精粉擦出人物暗部,再用水彩层层晕染。用此法绘制的月份牌揉合了西画和国画的特点,人物形象体积感强，皮肤细腻柔嫩，色彩也较周暮桥时期更加丰富。一时间，郑曼陀的美女月份牌风靡上海滩，而郑本人则当之无愧的成为第二代月份牌画家。

然而，民国的上海日新月异。郑曼陀秘而不传的擦笔水彩技法很快被后来的第三代月份牌画家杭稚英（图5）破解。杭稚英在研究美国迪斯尼卡通的绘画技巧后，对擦笔水彩技法大胆革新。一改此画面灰暗的毛病，色泽艳丽，时尚摩登，十分洋气。此外，杭稚英并不满足做个画家，他创办的“稚英画室”成了中国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广告制作公司。画室采用国外流水线生产模式，批量生产，牢牢占领了民国时期月份牌的市场。他门下的李慕白、金雪尘等众多月份牌画家在建国后依然发挥余热。

三、桃花坞年画、月份牌对当代平面设计的启示

1.尊重民俗与传统

从前文可以看出来，正是由于桃花坞年画的广泛影响力才奠定了月份牌的流行。年画是一种通俗艺术形式，广泛地存在于我国民间。传统年画具有辞旧迎新、除凶辟邪、招财进宝等民间文化内涵，内容往往反映老百姓的理想愿望，体现民间的审美情趣，描写人民的生活百态，简单地说，就是“贴地气”。因此，外商相中年画这种中国风的形式，并选择桃花坞年画家来制作月份牌就不足为奇了。

当今我国的平面设计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崇洋媚外”的现象。设计风格“哈韩、哈日、亲欧美”的现象并不少见。街道上大把的英文字母、外国美女俊男的形象屡见不鲜。这一方面反映中国百姓对外国产品和文化的喜爱，另一个侧面则体现了我国国民对本土文化的轻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中国设计师应该以弘扬民族文化、民族精神为己任，从月份牌对桃花坞年画的继承发扬中得到启示，尊重传统、吸纳先进。滑稽的是，当年授权桃花坞年画家绘制月份牌的是一帮外商。外国人尚且知道入乡随俗，尊重中国的文化传统。作为中国人的我们怎么能整天迷恋欧美韩日文化而对本土文化视而不见？

2.拥抱新文化、新技术

继往开来是桃花坞年画家以及月份牌画家的特点，无论是吴有如，还是月份牌三代画家周、郑、杭。他们都在不断地吸纳新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