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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卷第3期浙江万里学院学报Vo1.37No.3

2024年5月JournalofZhejiangWanliUniversityMay2024

违反行政规章的合同效力认定规则研究

朱泓羲

（浙江师范大学，浙江金华321004）

摘要：违反行政规章的合同效力认定问题存在诸多争议，该问题的产生既源于上位法与行政规章各自功能的局

限性，又属于法治理念转变过程中带来的后果。现有各种理论深陷于私法内部危机与外部危机的两难块择，均非

解决合同效力认定问题之良策。相较于对行政规章介人私法领域采取全肯或全否的态度，解释论作为一种更为缓

和明确的方法论，认为只有当行政规章符合对法律、行政法规的具体条款的解释时，才可以作为合同效力的认定

依据。具体的认定规则包括补缺规则、例外规则、限制规则，人民法院在具体运用这些规则时应依照一定的程序，

按步骤先后审查规章的适用必要性、合解释性以及其自身的合理性。

关键词：行政规章；合同效力；公序良俗；解释规则

中图分类号：D9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2250（2024)03-0030-09

在现行法的语境下，行政规章并未被正式纳入认定合同效力的位阶范畴，但从当前的立法趋势和司

法倾向来看,已存在将部分违反行政规章的合同认定为无效的尝试。对于行政规章能否影响合同效力以

及如何规制其影响的问题，理论界尚未达成共识,实务界也存在众多同案不同判的司法乱象。为此需要思

考：违反行政规章的合同效力认定问题的成因是什么？认定的标准和规则是什么？如何将认定规则适用于

司法实践？文章拟对上述问题展开研究。

1违反行政规章的合同效力认定现状

1.1行政规章影响合同效力的规范变迁

在立法的不同时期,违反行政规章的合同效力也在逐步发生变化。我国对违法合同效力的立法规定

最早可追溯至1982年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合同法》，其第7条规定违反法律和国家政策、计划的

合同无效。该条款中“法律”的涵义包含了行政规章在内的众多低层级的法律规范性文件，故违反行政规

章的合同在当时被认定为无效。1993年该法被修改，其中的违法合同效力条款也被修改为“违反法律和

行政法规的合同”无效，将国家政策和计划排除在外。1999年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对违法合

同效力认定作了进一步修正，其第52条第5项规定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的合同无效，从法

律位阶和规范性质两方面同时进行限制。同年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若干

问题的解释(一)》(以下简称《合同法解释（一)》)第4条规定：“合同法实施以后，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

应当以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的法律和国务院制定的行政法规为依据，不得以地方性法规、行政规章

为依据。该条通过禁止性规定的方式,将行政规章明确排除在合同效力认定的位阶范畴之外。由此，合同

效力认定的法律位阶正式被限定在法律、行政法规这两个层级。此后2017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

则》也沿用了这一位阶限制规定，违反行政规章不发生合同无效的法律效果。

然而在立法规定禁止性条款的同时，司法指导性文件又作出了将部分行政规章适用到合同无效认定

收稿日期：2024-03-12

作者简介：朱泓羲（1999一），女，浙江温岭人，浙江师范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商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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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泓羲：违反行政规章的合同效力认定规则研究第3期

的尝试。在2007年《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以下简称《会议纪要》)中,最高法就曾提出违反

部门规章导致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可以确认合同无效。2019年的《会议纪要》再次对违反行政规章的合

同效力问题予以说明,其第31条就规章对合同效力的影响作了一般与例外的区分，即一般情形下违反规

章不影响合同效力，而在例外情形下，也即当规章的内容涉及金融安全、市场秩序、国家宏观政策等公序

良俗时，违反规章应当认定合同无效，这一规定是以公序良俗为通道对《合同法解释（一）》禁止性规定的

突破。2023年12月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合同编通则若干问题的解

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