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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跳的生肖

十二生肖选拔赛后，唯独兔子因不会跳跃被取消资格，

从此所有兔子被诅咒终生只能爬行，

直到千年后一只天生脊柱畸形的残疾小兔，

意外发现祖先留下的神秘洞穴壁画，

揭示出当年真相竟是因拒绝践踏弱小昆虫而甘愿放弃跳跃能力，

当它用扭曲的身体艰难完成第一个道德之跃时，

千年诅咒在月光下轰然破碎……

月华如水银泻地，将整片苜蓿草甸染成一片冷冽的银白。夜风拂过，草浪低伏，露出其间缓慢移动的几个灰白色身影。它们不是在奔跑，不是在雀跃，而是用一种近乎匍匐的姿态，前肢配合着后腿，笨拙而沉默地向前挪动。

这里是兔域，一个被“无跃之咒”笼罩”笼罩了千年的地方。

老兔们蜷缩在洞口，洞口，浑浊的眼睛望着那些只能在记忆中鲜活的画面——曾经，它们的祖先可以像一道白色的闪电般掠过原野，后腿一蹬，便能腾空而起空而起，划出优美的弧线，轻松越过溪流与灌木。灌木。那叫做“跳跃”。而现在，这两个字是禁忌，是刻在所有兔子脊梁骨上的耻辱烙印，伴随着一种沉疴宿疾般的僵硬，代代相传。它们生来如此，仿佛骨骼里就灌满了铅。

碎星就出生在这样的族群中。它与众不同得更彻底——先天性的脊柱畸形，使得它的背部有一个明显的、无法掩饰的隆起，连最基本的、族人那种迟缓的爬行都进行得异常艰难。每一下挪动，都伴随着锥心的刺痛和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它是族群里最孱弱、最碍眼的存在，其他幼兔在背后偷偷叫它“扭扭”。

此刻，碎星正用它那扭曲的姿势，一点点蹭到族中最年长的智者，松针爷爷的洞口。明天就是新一轮的“瞻仰祭”了，它想来问问，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

“……所以，我们必须要铭记耻辱，谦卑前行……”松针爷爷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洞里飘出来，他正在给几只年轻兔子重复那个讲了千百遍的故事，“……在那场决定命运的十二生肖选拔赛上，我们的先祖，唉，因为怯懦，或者说，某种愚蠢的疏忽的疏忽，竟然…竟然未能展现出跳跃的能力！这是何等的失格！天神震怒，降下诅咒，剥夺了我们全族跳跃的权力，令我们世代只能以此等姿态，匍匐于大地……”

年轻兔子们低着头，耳朵耷拉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压抑。

碎星默默地听着，心里却泛起一丝微澜。怯懦？愚蠢？它在族中收藏的、唯一一幅模糊不清的祖先画像里，看到过那位先祖的眼睛——清澈，明亮，透着一种温和坚定的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因胆怯而临阵退缩的样子。

“松针爷爷，”一只年轻兔子忍不住小声问，“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解除这个诅咒吗？”

松针爷爷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喘匀气，灰色的胡须颤抖着：“办法？除非…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先见之窟’。”

洞内外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先见之窟”？那几乎是存在于睡前故事里的地名了。

“据说…那里面藏着先祖留下的真正秘密，”松针爷爷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与畏惧，“但，“但洞穴的入口，早就在一次巨大的山崩中被掩埋，彻底消失了。曾有不怕死的兔子去寻找，没有一个回来。久而久之，也就…再没有谁提起了。”

年轻兔子们打了个寒噤，不再追问。只有碎星，那双总是因疼痛而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大了。“先见之窟”…真正的秘密…

祭典的准备繁琐而无趣。碎星被分配去清理祭坛边缘的杂草。所谓祭坛，不过是一块比较平坦光滑的巨大青石，上面刻满了磨损严重的符文，中央供奉着一块据说是当年先祖接受审判时踩过的石头，黯淡无光。

它用不好使力的前爪，费力地拔着石缝里的坚韧草茎。剧烈的动作牵扯着变形的脊柱，疼得它眼前阵阵发黑。一不小心，它失去平衡，整个身体滚下了祭坛旁的一个小斜坡，撞进一丛茂密的荆棘里。

尖刺扎进了皮肉，碎星疼得倒抽冷气，挣扎着想爬起来。就在这时，它注意到斜坡底部，被自己滚落时压塌的草丛后面，泥土的颜色有些异样——那不是坚实的土黄或深褐，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漆黑，而且异常平整。

不是土地。那是一块巨大、光滑的黑色岩石，倾斜着插入地下，只在底部露出一条狭窄的、不起眼的缝隙。缝隙周围散落着一些新近崩塌的碎石和湿泥，显然是前几天那场罕见暴雨冲刷导致的小型滑坡，让这原本深埋地下的东西重见了天日。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从那缝隙中传来。阴冷、潮湿的气息从中渗出，夹杂着苔藓和万年尘封的味道。碎星的心猛地一跳。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窜入脑海——“先见之窟”？

它回头看了看，祭祀的喧嚣离这里很远。强烈的探索欲压倒了对疼痛和未知的恐惧。它开始用自己畸形的身体，拼命往那条缝隙里挤。岩石摩擦着它隆起的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楚，但它不管不顾。缝隙比想象中深，里面一片漆黑。

不知挤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它跌入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黑暗中，唯有几缕极细微的月光，不知从何处岩壁的裂隙透入，像冰冷的银丝，勉强照亮了四周。

然后，碎星屏住了呼吸。

光芒照亮的地方，是岩壁。而那岩壁上……布满了图画！

那不是简单的涂鸦，而是用某种散发着微弱莹光的矿物颜料绘制而成的、连贯的叙事壁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