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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故事

撞鬼后和阎王网恋了

我车祸死后，魂魄在奈何桥头开了个离婚咨询所。

帮一对对怨偶解了红线就能投胎。

直到某天，面前出现西装革履的冷面男人——他腕上系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同心结。

「你好，我是你死了三百年的夫君。」

「根据《冥府婚姻法》，你的业绩……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酸腐中带着隐约甜腻的气味，像陈年佳酿泼进了阴沟，又似朽木上开出的毒出的毒花，这是孟婆汤逸散在空气中的味道，萦绕在冥府这条唯一的通道——奈何桥畔，千年不散。

桥这边，灰蒙蒙的天幕永恒低垂，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死寂的昏沉。一条浑浊泛着黄褐色的忘川河无声流淌，水面偶尔冒起几个气泡，炸开些微更浓的腥甜。河岸两侧，是大片大片灼目的血红，那是幽冥唯一的花，曼珠沙华，开得热烈而绝望。

我的“办公室”，就设在离桥头不远的一块空地上。

没牌子，没桌椅，只有一块相对干净平整的大青石。我就这么飘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对刚死的鬼夫妻。

男的，书生，书生打扮，长衫破旧，脸上还带着点淤青，眼神躲闪。女的，荆钗布裙，面色惨白，眼角，眼角眉梢却挂着化不开的怨恨，正死死攥着一根若隐若现、缠缠绕绕的红线，另一头，连在书生的手腕上。

“……所以，”我有气无力气无力地开口，声音在这地方待久了，也染上了几分缥缈，“李秀才，张氏，你们的意思是，这姻缘线，是非剪不可了？”

“仙子明鉴！”那女鬼张氏猛地抬头，声音尖利，“这杀千刀的！生前窝囊考不上功名便罢了，竟为了几两赌债，将我卖与那姓赵的屠户！我死不瞑目啊！”她说着，周身冒出丝丝黑气，那是浓郁的怨念。

李秀才瑟缩了一下，嘟囔道：“也……也是没法子……欠了印子钱，他们要剁我的手……”

“剁你的手？怎不直接收了你的命去！可怜我那苦命的孩儿……”张氏哭嚎起来，引得周围排队等汤的鬼魂纷纷侧目，连桥那头维持秩序的鬼差都往这边瞥这边瞥了一眼。

我心累地叹了口气。每天都是这些戏码，负心、薄幸、背弃、算计……比人间的茶馆说书还热闹。起初还有些唏嘘，如今早已麻木。

“行了，”我打断他们毫无意义的互相指责，“既然双方都同意解除姻缘，情况属实，按规矩，我这‘业务’就算接了。”

我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白光。那光并不温暖，反而透着股森然的寒意。轻轻点向那根纠缠的红线。

嗤——

一声极轻微的、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过冰面的声响。那原本坚韧无比、象征着阴阳两世婚约的姻缘线，应声而断，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

线断的那一刻，张氏和李秀才同时一震，身上，身上那股因彼此牵绊而产生的戾气似乎淡了些，看向对方的眼神，只剩下空洞的陌生。

“尘归尘，土归土。”我例行公事地念叨，“前缘已尽，各自，各自投胎去吧。”

两鬼怔忪片刻，默默转身，汇入了桥上前往轮回的队伍。

几乎在他们踏上桥面的瞬间，我感到一股微弱但精纯的力量，不知从何处而来，悄然融入我的魂体。很轻，像一滴雨水落入干涸的河床。这就是“功德”，是我滞留此地，做这“拆婚”勾当的唯一理由。每成功解除一段被认可为“无效”或“痛苦”的阳世婚姻，积累，积累一丝功德，据说攒够了，就能洗去自身罪孽，换个好胎，或者……有机会想起点什么。

是的，我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死的，叫什么，从哪里来。浑噩到此，只凭着一股本能的精明和一股不想彻底消失的韧劲儿，摸索出了这条路子。冥府官方似乎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扰乱秩序，他们也乐得有人帮忙处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民事纠纷。

刚送走那对冤家，还没等我喘口气——虽然鬼并不需要喘气——下一对“客户”就到了。

这回有点意思。

男的是个穿着骚包粉色锦袍的公子哥，魂体凝实，显然刚死不久，还带着生前的张扬。女的一身素白衣衫，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那身段气质，透着一股子清冷。

“二位，也想通了？”我懒洋洋地问。

公子哥抢先一步，拱了拱手，脸上堆笑：“劳烦仙姑了。在下柳云逸，与这位苏婉小姐乃是指腹为婚。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婚期前夕，我与婉妹双双遭遇不幸。这婚约……唉，既是未成之礼，又阴阳两隔，不如就此作罢，也好让婉妹安心去寻个好人家。”他说得冠冕堂皇，眼神却不自觉地往苏婉那边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没吭声，看向那女鬼苏婉。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只是那双眸子，如古井无波，平静得吓人。“柳公子所言甚是。”她的声音也冷冷的，听不出情绪，“此婚约，解了吧。”

有意思。男的眼神闪烁，言语浮夸；女的过于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组合，不像来解怨，倒像是……来完成某项任务。

我依言伸出手指，准备循例斩线。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根红线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根看似普通的红线猛地迸发出一片刺目的红光，光芒中，竟隐隐浮现出几个扭曲繁复的金色符文！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中涌出，震得我手指发麻，魂体都是一晃。

“咦？”我惊疑出声。

这绝非普通姻缘线！上面附着了极强的契约之力，甚至……带有一丝诅咒的气息。强行解除，只怕会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