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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欢乐生肖

我判官的职业生涯从给阎王顶缸开始

判官喝醉误将“全员畜生道”盖成“全员人间道”。

结果轮回殿爆满，十二生肖集体投胎成夜店气氛组。

牛头马面被迫领舞钢管，阎王爷因业绩超标被天庭评为年度劳模。

我作为肇事者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时，天帝亲自发来贺电：“下次团建就按这个标准来。”

地府的年终总结大会刚开完，酆都城上空飘荡的除了永不消散的怨气，还多了几分松懈和酒意。奈何桥头的孟婆汤供应点提前收了摊，只留个牌子——“年关将至，爱喝不喝”。三生石旁，几个鬼差勾肩搭背，讨论着今年能拿多少功德点的年终奖。连带着十八层地狱里受刑的嚎叫，听起来都比平日少了几分凄厉，多了点例行公事的敷衍。

我，崔珏，头顶“首席”虚名、实则案牍劳形的资深判官，此刻正深陷在这种松弛的氛围里，无法自拔。面前是堆积如山的《轮回申请表》，每一张都承载着一个等待宣判的灵魂，决定着它们下一世是当人、做狗，还是变成路边的蒲公英。朱砂笔在我指尖打转，眼前密密麻麻的“生平概述”和“业力结算”糊成了一片。

累，是真累。尤其是尤其是刚刚结束的那场大会，阎罗大王端坐上位，唾沫横飞地强调着“KPI”、“六道平衡”、“天道指标向善倾斜”……一套套新词砸下来，比我判过的所有刁钻恶鬼加起来还让人头疼。

“老钟，”我侧过头，对旁边办公格子里正对着一面小铜镜整理胡须的钟馗抱怨，“你说大王是不是又被哪位仙哪位仙家下凡考察了？这词儿一套一套的。”

钟馗小心翼翼地捻着一根翘起的虬髯，眼皮都没抬：“管他呢。干好你的活儿，别出错就行。听说天庭最近抓风纪抓得紧。”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特别是咱们这种手握‘转世定向权’的关键的关键岗位。”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瞥向桌角。那里放那里放着一个古朴的黑陶酒坛，封泥早已揭开，一股醇厚中带着凛冽异香的酒气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散出来。这是黑无常前几天不知从哪个冤大头鬼魂手里“截流”孝敬上来的，据说是用忘川河源头的水、千年曼珠沙华的花蕊，外加几味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植酿制，名叫“醉三生”。生”。名字起得唬人，效果据说也玄乎，一口下去能忆前世，两口能见今生，三口……直接躺平等来世。

平时我绝对不敢碰这玩意儿，工作期间饮酒是大忌。但今天，看着那山高的卷宗，听着远处传来若有似无的、牛头马面划拳的喧闹声，那股积累到顶点的疲惫和烦躁，像无数只小鬼在挠我的心肝脾肺肾。

就一杯，提提神。我对自己说。

伸手取过案头那个用来洗笔的陶盏——也顾不得顾不得上面还沾着点儿陈年朱砂印子了，拍开酒坛，琥珀色的酒液倾泻而出，香气瞬间浓烈了数倍，吸入鼻中，竟有种飘飘然的眩晕感。

一口下去，火线从喉咙直烧到胃底，随即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脑子里那些纠缠不清的业力数字、轮回条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了些。

“好酒！”我忍不住赞了一声。

不远处的钟馗终于放下了他的铜镜，鼻子抽动两下，眼神亮了起来：“哟，好东西啊老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第二杯，第三杯……

那酒初入口时入口时只觉得烈，后劲却绵长得可怕。“醉三生”的名头绝非虚传。我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泡在温热的泉水里，逐渐脱离沉重躯壳的束缚，向上漂浮。眼前的卷宗开始扭曲、变形，朱砂笔有千斤重。耳边钟馗似乎在说着什么笑话，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了一层水幕。

“……所以说，那新来的吊来的吊死鬼，舌头差点打成蝴蝶结……”钟馗的声音模糊传来。

我嘿嘿傻笑两声，想附和几句，舌头却不听使唤。意识最后清醒的片段，是我努力聚焦视线，看向手边那份需要做最终批红的《六道轮回批量处理签报》。那是积压了许久、等待集中处置的一大批灵魂，主要是上一轮天地大劫中受损、需尽快安排转世的低级生灵残魄，其中就包括了预备补充“十二元辰”（即生肖）神位后备役的那些。

【该批次灵魂，业力均值低下，灵智未开，依律当投入畜生道，历练一轮，以观后效。】

那行字在我醉眼朦胧中晃动着。

畜生道……投胎成猪狗牛羊，被人驱使，任人宰割……

我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悲悯，或许是酒精放大了一切情绪。凭什么它们就只能当畜生？就因为出身不好？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但我还是奋力举起了那支关乎无数命运的朱砂笔。笔尖落下时，我感觉自己无比正义，堪比上古圣贤。

目标栏里，“畜生道”三个字刺眼得很。

划掉！

我大手一挥，在旁边空白处，蘸饱了朱砂，龙飞凤舞、气势磅礴地写下了三个崭新的大字——

人！间！道！

写完之后，似乎还嫌不够彰显权威，我摸索着抓起放在砚台旁边的“轮回司总判”大印。那印章沉甸甸的，平日里需要双手才能稳稳拿起盖章。此时酒劲上涌，我单手持印，胳膊晃悠着，对准签报右下角的核准处，狠狠摁了下去！

“哐！”

一声闷响，印迹鲜红夺目，甚至因为用力过猛有些洇开了。

“搞定……”我嘟囔了一句，再也支撑不住，脑袋往堆满卷宗的案几上一栽，彻底失去了知觉。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

只知道我是被一阵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