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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先生的故事

谁在吹我的泡泡

泡泡先生天生能吐出哲学泡泡，

每个泡泡承载一种人生智慧破空而去，

直到某天他吐出一个漆黑如夜的泡泡，

上面映出一行字：“你不过是被困在鱼缸里的金鱼。”

序章：第一个泡泡

如果命运曾给予李默任何预示，那一定发生在他七岁生日那天。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老式窗户，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切出明亮的几何形状。母亲端来草莓蛋糕，父亲调整着相机的焦距，而他——这个被期待说出生日愿望的男孩——突然感到喉咙发痒。

痒。

那不是普通的痒，而是一种从胸腔深处升腾起的、带着甜味的膨胀感。他张开嘴，没有声音发出，却有一个肥皂泡般的光球轻盈地飘出。它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表面流动着他自己都不甚理解的思绪：“孤独是圆的，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泡泡悬停片刻，片刻，然后“噗”地一声碎裂，化作细碎光点消失在阳光里。

客厅陷入死寂。相机从父亲手中滑落，镜头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那是泡泡先生的第一个泡泡，也是李家平静生活的最后一个泡沫。

第一章：奇异的负累

二十三年后，李默已成为一座沿海城市的都市传奇。人们称他“泡泡先生”，尽管他更愿意被当作普通图书馆管理员。每天早晨，他从租住的单身公寓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床头柜上的抑制剂存量。那些白色药片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奇异冲动，让他勉强维持正常人的表象。

但今天不同。

市立图书馆门前已排起长队。人群中既有举着手机直播的年轻人年轻人，也有衣着体面的企业家，甚至还有几位他从电视上见过的政要。他们目的相同——获取一枚“智慧泡泡”。

“又在搞马戏表演？”同事林倩将咖啡放在他桌上，语气里掺着惯常的讽刺的讽刺。她是馆里唯一不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也是唯一敢唯一敢在他每次“表演”前泼冷水的人。

李默苦笑，吞下今天的第三片抑制剂。“主任说这是‘提升公众文化服务的创新尝试’。”

“要我说，你就是太顺从了。”林倩靠在他的在他的办公桌旁，“他们把你当许愿池里的乌龟。”

他没反驳。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渐渐开始怀疑这些泡泡的价值。每一个从他口中诞生的光球都承载着某种洞见——“时间像沙漏，两端皆可朝上”、“愤怒是插向自己的刀柄”、“爱是唯一越分越多的财富”。它们美丽、深刻，被众人追逐，却又如此虚无。

这些智慧不属于他。至少不全属于他。更多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不过是某种更高意志的传声筒。

上午九点整，图书馆报告厅座无虚席。保安艰难地维持着秩序。李默走上讲台，感受到数百道目光的重量。他深呼吸，放松喉部肌肉，停止抵抗那股熟悉的膨胀感。

第一个泡泡出现了，柔和的粉蓝色，表面流淌着一行字：“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从不跌倒，而在于每次跌倒后都能站起来。”

人群骚动。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人伸手触碰，泡泡在她指尖破裂，她突然泪流满面。

第二个，金黄色的：“知识让人骄傲，唯有爱心能造就人。”

第三个，翠绿色的：“最深的海底有最亮的珍珠，最暗的夜里有最明的星。”

泡泡一个个诞生、飞舞、破碎。每一次破裂都会引发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触及者或恍然大悟，或掩面而泣，或欣喜若狂。记者们的相机闪个不停，网络直播的直播的弹幕疯狂滚动。

李默机械地进行着这一切，内心却一片冰凉。他看见前排的企业家拼命试图抓住那个关于“力量”的泡泡，却在指尖触碰到的瞬间让它提前破裂；他看到年轻学生用网兜捕捉“知识”泡泡，想要永远保存这份智慧，却发现却发现泡泡离开他一定范围就会自动消失。

多么讽刺啊，他想。这些关于生命真谛的箴言，最终变成了另一场欲望的游戏。

第二章：裂痕初现

活动结束已是午后。人群逐渐散去，留下满地狼满地狼藉。李默疲惫地回到办公室，发现林倩还在等他。

“一起吃午饭？”她晃了手中的饭盒，“盒，“我妈做了红烧肉，份量足够两个人。”

他们来到图书馆顶楼的天台。初夏的风裹挟着海水的咸味，远处港口的轮船鸣笛声隐约声隐约可闻。

“你不快乐，李默。”林倩突然说，嘴里还嚼着米饭着米饭。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会？我现在可是城市名人。”

“别装了。”她放下筷子，“我观察你三年了。每次‘表演’后，你都像个被掏空的贝壳。那些泡泡——它们真的代表你的想法吗？”

李默沉默片刻，望向天际线的尽头。“小时候，我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别的小孩背乘法口诀时，我在制造哲理格言。我觉得...也许是上帝选中的代言人。”

“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自己更像一台故障的收音机，偶然接收到了某个频道的信号，却误以为是自己在歌唱。”

林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没有试过...不依赖药物，看看会自然发生什么？”

“我不敢。”李默老实承认，“万一停下来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怎么办？万一泡泡不再充满智慧，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种子已经种下。

当晚，李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不是站着吐出泡泡，而是漂浮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周围是扭曲放大的面孔。他在水中呼吸，每一个气泡上升都会带来一阵欢呼。然后，一张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