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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笔字的历史

墨魂

林静川最后一次握住了那支家传的唐代狼毫笔。他枯瘦的手指轻抚过笔杆上已被磨得温润如玉的竹节，那上面有历代先祖手掌留下的痕迹。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拿纸来。”他对侍立床前的孙子林墨说。

十二岁的林墨连忙铺开宣纸，研墨的手微微发抖。他不是害怕祖父将逝，而是惶恐——林家“墨韵斋”百年声誉，可能就要断送在他这一代。

林静川勉力起身力起身，笔锋蘸饱浓墨，却在落笔瞬间笔瞬间突然剧烈咳嗽，一大滩墨迹洒在纸上，如同，如同黑色的血。他的手垂下来，眼睛却仍死死盯着那张被玷污的宣纸。

“记住…守住…”老人没说完最后的话，便咽了气。

林墨怔怔地看着那片污浊的墨迹，仿佛看到了林家书法传承的终结。

三年过去，“墨韵斋”的招牌蒙了尘。十五岁的林墨早已不再练字，他将祖父的工作的工作室锁起来，任由那些价值连城的文房四宝积灰。父母去世早，他与祖父相依为命，而随着这位江南最后一流书法家的离世，曾经门庭若市的墨市的墨韵斋彻底冷清下来。

如今的林墨，把祖传的老宅大部分租给了隔壁开网红咖啡馆的老板，仅留后院自住。每天他看着年轻人在曾是书香雅室的厅堂里喝着三十八元一杯的拿铁，拍完照就走照就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天放学，班长李悦追上他：“林墨，学校文化节要到了，你们林家可是书法世家，你能不能写一幅字参展？”

林墨摇头：“我不会。”

“怎么可能？你爷爷是林静川啊！”

“他的名字我都不好意思提，”林墨苦笑，“别为难我了。”

回到家，他发现咖啡店老板娘老板娘正带着一个陌生老头在后院等他。

“小林，这位楚教授特教授特地从北京来找你，说有重要的事。”

楚教授满头银发，精神矍铄，一双，一双眼睛锐利得像能看透人心。“林同学，我是文物修复专家，正在筹备一个中国书写艺术的大展，希望能借展你家收藏的那支唐代狼毫笔——‘惊鸿’，它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毛笔之一，有着不可替代的历史价值。”

林墨领他们到祖父生前的工作室前，掏出许久未用的钥匙，费劲地打开门打开门锁。

灰尘在斜阳中飞舞，工作台上还保持着林静川去世前的样子。那支名为“惊鸿”的唐笔，静静躺在砚台边，笔毫已经干硬。

楚教授戴上眼镜，小心翼翼地捧起笔，激动得手指微颤：“颤：“就是它！王羲之《兰亭序》最早的摹本就是用这支笔完成的，据说颜真卿也曾用它写过《祭侄文稿侄文稿》的初稿…”

林墨有些惊讶，他从不知道这支笔有这么辉煌的历史。祖父从未详细讲过，只说“笔不过是不过是工具，重要的是执笔的人”。

“能让我看看你祖父的其他藏品吗？”楚教授请求道。

林墨打开尘封的柜子，里面整齐陈列着几十支不同年代的毛笔，每一支都有标签注明年代和来历。

“这是宋代的鸡距笔…天哪，这难道是明代的青花瓷管笔？”笔？”楚教授如数家珍，“这些都是国宝啊！”

他突然停在一支造型古朴、笔杆已有裂痕的毛笔前，表情变得无比肃穆。

“商周时期的‘龙骨笔’...传说用传说用此笔者能与古人通灵，看见文字最初的最初的诞生。”楚教授转向林墨，“你知道吗？中国的毛笔，不只是书写的工具，它是文明的载体。每一次笔尖与纸张的接触，都是千年文化的延续。”

林墨沉默不语。这些道理祖父也说过，但他总觉得太过虚幻。

楚教授最终遗憾地离开，留下名片，希望，希望林墨再考虑出借藏品。

当晚，雷电交加。林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听到工作室传来异响。他抓起手电筒前去查看，发现窗户被风吹开，雨水打了进来。

他急忙关窗，手电光扫过工作台时，猛地僵住——那支本该支本该干硬的唐代“惊鸿”笔，笔尖竟然湿润饱满，像是刚蘸过墨！

更诡异的是，祖父去世那天被墨玷污的那张宣纸，此刻正平铺在桌上，上面的墨渍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道闪电划亮夜空，震耳雷鸣中，林墨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醒来时，闻到的不再是雨水的土腥味，而是一种混合着松烟和胶质的特殊气味。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低矮的土墙，粗糙的木梁，窗外是连绵的山峦。一个身穿粗布古装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用石臼捣着什么。

“醒了？”男子抬头看他，“你是哪个部族的？怎么会晕倒在河边？”

林墨愣住了，对方说的语言很奇怪，却能听懂大意。

“我...这是哪里？”

“蒙恬将军的制笔坊，我是这里的工匠胥。”男子答道，“看你衣着奇特，不是秦人吧？”

秦人？林墨脑子嗡的一声。他看向男子手中的石臼，里面是些黏糊糊的黑色物质。

“你在做什么？”

“制墨啊，松烟混鹿胶，将军说要改良配方，让书写更加流畅。”胥继续捣着，“以前我们在竹简上用刀刻字，现在将军让我们试验用毛蘸墨书写，说是比刻字快多了。”

蒙恬？制笔？林墨猛然想起民间传说中，秦国大将蒙恬是毛笔的发明者。难道自己穿越回了秦朝？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以失忆流浪者的身份留在制笔坊。他亲眼见证了中国第一代毛笔的诞生过程：选取野兔脊背上最硬的毛，用竹管制成的笔套固定。原始的笔看起来粗陋，却已经具备了毛笔的基本形态。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