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轩传奇人生故事.docxVIP

顾竹轩传奇人生故事

租界大亨从良后

法租界大佬杜先生送我三间赌场当贺礼，

我转手就改成平民义学，一分钱学费不收。

青帮兄弟骂我坏了规矩，法国领事馆发来警告函。

直到他们发现，第一批毕业生里——

有个少年解决了困扰巴黎十年的数学难题。

民国十六年，春寒料峭的上海滩，空气里一股子黏糊糊的潮气，混着黄浦江的腥和霓虹灯的艳，腻在人的皮肤上，甩不脱。四马路的“醉仙楼”今晚却是热气蒸腾，不一样的烟火气。大红。大红灯笼从门口一直挂到街角，映得柏油马路油马路都泛着油光。黑压压的汽车、黄包车堵了半条街，西装革履与长衫马褂摩肩接踵，空气中飘着雪茄、香水、还有后厨传出的鲍参翅肚的浓香。

今晚是顾竹轩四十整寿，也是他金盆洗手的日子。

堂内更是喧嚣鼎沸。水晶吊灯砸下明晃晃的光，照着一桌桌流水席，猜拳行令声、杯盘碰撞声、跑堂伙计尖亮的吆喝声，织成一张巨大的噪音的网。主桌那边尤甚，几位租界的华董、洋行的买办、报馆的主笔，围着今日的主角顾竹轩，敬酒的话一套接着一套，翻来覆去无非是“急流勇退”、“智者之举”，只是那笑容底下，多少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揣测——这上海滩的青帮大亨，手里攥着半个法租界的烟赌娼，说放下就真能放下？

顾竹轩只是笑。他身量不高，穿着件簇新的藏蓝湖绉长衫，面容清癯，眼角有些细密的纹路，看人时目光沉静，不像个掌舵血雨腥风二十年的江湖魁首，倒似个教书先生。他举着酒杯，琥珀色的花雕在里面微微晃荡，应对得体，话却不多。不多。只有偶尔抬眼掠过这满堂宾客，那目光深处，才有一丝极淡的倦意，像窗外那化不开化不开的夜色。

“顾老板，好大的场面！”一声洪亮的笑语破开嘈杂，人群像被船头分开的水浪，自然让出一条道来。杜先生来了。依旧是纺绸裤褂，千层底布鞋，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锃亮的山核桃，脸上是弥勒佛似的笑。身后跟着四个黑衣短打的汉子，目不斜视，气息沉稳。

满堂的喧闹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

顾竹轩起身迎上，笑容真切了几分：“杜先生赏光，蓬荜生辉。”

杜先生哈哈一笑，亲热地拍了拍顾竹轩的手臂，旋即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拔高：“竹轩老弟今日退出江湖，是我帮一大损失，也是一桩美谈！我这做哥哥的，不能不表示表示。”他顿了顿，等所有耳朵都竖起来了，才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三张折叠整齐的道契，“霞飞路上，‘荣利’、‘得意楼’、‘百乐门’，这三家场子的契纸，我给老弟留着养老！”

“嚯——”全场哗然。

霞飞路那三家赌档，日进斗金，是法租界里多少人眼红的肥肉。这份礼，太重了！重得让人心惊。几个坐在角落的老派人物暗暗交换眼色，杜先生这手，是真心厚赠，还是把烫手的山芋塞过去？顾竹轩既然轩既然洗手，还要这赌场做什么？

顾竹轩脸上看不出波澜，他双手接过那三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纸，指尖，指尖在上面的洋文印花上轻轻一触，冰凉。他抬头，看向杜先生探究的眼神，又环视一圈周围形形色色的面孔，那些羡慕、嫉妒、疑惑、等待好戏上演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忽然笑了笑，将那三张道契轻轻放在侍者端来的红漆木盘上，然后，然后转向全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残余的窃窃私语：

“杜先生厚爱，竹轩感激不尽。这三处产业，收益，收益颇丰……”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句，也像是在享受这一刻注定要石破天惊的寂静，“顾某决意，将这三家赌场，悉数关闭。”

死寂。真正的真正的死寂。连后厨炒菜的铛铛声似乎都停了。

他迎着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原地，改建为‘启明’义务学堂。不分贫富贵贱，不论出身来历，适龄孩童，皆可免束脩入学读书识字，习算强体。”

消息像一颗冷水滴进滚油锅，第二天就炸翻了整个上海滩。

小报用最大号的铅字惊呼：“顾菩萨挥慧剑，斩赌窟开学堂！”底下是绘声绘色的描写，猜测这位大佬是不是吃斋念了佛。正经些的报纸则谨慎得多，评论员文章分析此举对租界治安、社会风气乃至教育格局的潜在影响，字里行间透着观望。

青帮内部最先炸了庙。

“阿叔！你这是做的啥事体！”陈老六一进门就扯开了嗓子，脸红脖子粗，他是顾竹轩一手带起来的，管着码头上的弟兄，“关了赌场，兄弟们喝西北风去？底下人都在问，是不是顾先生不要我们了？”

跟着来的几个头目也七嘴八舌：

“是啊大哥，规矩不能坏啊！咱们靠这个吃饭！”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您这一手，别的堂口怎么看我们？”

“那些法国佬能答应？断了他们的孝敬，领事馆那边……”

顾竹轩坐在书房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面，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只造型古朴的铜墨盒。阳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在他清瘦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没抬头，等他们吵嚷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开口：“老六，跟我的兄弟，有我一口干的，就不会让你们喝稀的。码头上、货运的生意，还不够做？非要指着那坑蒙拐骗、吸人骨髓的营生？”

陈老六梗着脖子：“可……可那是快钱！来钱容易！”

“容易？”顾竹轩终于抬起眼，目光锐利得像针，“容易的钱，烫手，烧心，折子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