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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高中生活

别在我的考场谈恋爱

年级第一的我对高中生活的全部想象就是刷题、竞赛和奖学金，

直到班里转来一个声称要“体验青春”的神奇男生。

他拉着我在晚自习翻墙去看萤火虫，在图书馆书架间玩捉迷藏，

甚至偷偷修改了我的志愿表把北大改成蓝翔，

当我愤怒质问时他却一脸无辜：

“我只是不想让你的青春只剩下标准答案。”

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又撕去一页，“278”，鲜红的墨水像一道刚结痂的伤口。下午第二节课的阳光斜打在上面，有些刺眼。沈知节从摊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物理卷上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掠过那数字，没有丝毫波澜。很好，又少了一天。对她而言，高中不是青春的草长莺飞，而是一条精确铺设、通往最高学府的轨道。她的世界由公式、定理、排名和奖学金构成，稳定，有序，容错率极低。

教室里弥漫着阳光晒烤灰尘的味道，混合着圆珠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后排同学极力压抑的哈欠声。这是。这是她熟悉的，近乎本能的环境。直到班主任李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同学们，安静一下。”李老师敲了敲讲台，压下细微的嘈杂，“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陈述，陈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那是个身形清瘦的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简单的灰色T恤。头发不像大多数男生那样剃得板寸，稍微有点长度，柔软地搭在额前。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不局促也不热情，只是一双眼睛格外亮，像是含着笑，又像是纯粹觉得眼前的一切很有趣。

“我叫陈述。”他的声音清朗，不高不低，“过来……体验一下生活。”

体验生活？几个同学小声笑了起来。在这所省重点高中，时间被切割成以秒计算的碎片，每一片都标注着“提分潜力”，“体验生活”这种词，陌生得如同外星语言。

沈知节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浪费时间的说法。她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道关于电磁感应的多选题上。A和C选项存在明显的逻辑矛盾……

新同桌是在第二天安排的。因为原座位的同学因病休学，陈述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到了沈知节旁边的空位。他拎着看起来没什么分量的书包走过来，坐下时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有股淡淡的、像是雨后青草的味道，跟她周围常年弥漫的风油精和试卷的油墨味格格味格格不入。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推导着一个复杂的三角函数恒等变换，变换，粉笔哒哒地响着，节奏紧迫。沈知节的知节的笔记做得行云流水，重点、难点、易错点，层次，层次分明。眼角余光里，那个新同桌既没有认真听讲，也没有记笔记，他只是单手支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黑色的中性笔，视线落在窗外——那里只有一棵叶子开始泛黄的老梧桐，和一成不变的灰蓝色天空。

他在看什么？沈知节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被自己按了下去。无关紧要。

下课铃响，老师前脚离开，陈述后脚就转过头来看她，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里好奇毫不掩饰。“沈知节，”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大概是从花名册上看到的，“你好像从来不从来不休息？”

沈知节正在核对上一堂课笔记里的一个公式，头也没抬：“下课时间的合理利用，可以提高百分之十五的学习效率。”

陈述眨了眨眼，似乎被这个精准的数字逗乐了：“效率……那快乐呢？”

“考上理想的大学就是最大的快乐。”她的回答标准得像教科书印出来的。

“哦——”他拖长了语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转而也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沈知节本以为会是崭新的崭新的课本，结果瞥见的封面却是一本《路边野餐》，作者的名字很陌生。

看闲书。果然。她在心里给他贴上了第一个标签。

真正的冲击发生在三天后的周三晚自习。

那天轮到沈知节负责纪律。夜幕早已降临，教室灯火通明，只有笔尖摩擦和书页翻动的声音。她正对着一道化学竞赛的压轴题冥思苦想，忽然感觉旁边的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转头，对上陈述压低的声音：“喂，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沈知节以为自己听错了：“晚自习时间，禁止随意出入教室。”她指了指墙上贴的《班级管理条例》。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陈述笑得有点狡黠，声音更低了，“我知道有个地方，现在能看到萤火虫。”

萤火虫？沈知节脑子里第一时间反应的是生物课本上关于昆虫发光的冷知识，以及这种行为可能导致的后果——被巡查老师抓住，扣班级量化分，影响期末评优，在她完美的履历上留下污点。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甚至带上了一点警告意味，“请你不要影响我学习，也不要影响班级秩序。”

陈述看着她，那双眼睛在节能灯的白光下，依然亮得惊人，里面没有被她拒绝的尴尬或恼怒，反而是一种更深的好奇，像是在观察一种罕见的、严格按照程序运行的机械。“学习……”他轻轻重复了一遍，然后转回了头，不再说话。

沈知节以为他放弃了，心下稍安，重新投入题海。然而，十分钟后，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字条从旁边推了过来。用的是那种最普通的横线作业纸。

她皱着眉打开。

上面没有文字，只用蓝色的钢笔画了一幅简笔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