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荒冢哀吟——细读李金发《弃妇》.pdfVIP

2011年 9月 语文教学通讯 Sep．，2011 第646卷 第9期 BulletinofChineselanguageteaching Vo1．646No．9 ◆文艺评论 穿越千年的荒冢哀吟 — — 细读李金发 《弃妇》 白 杰 (太原师范学院 山西太原 030012) 摘 要：在 《弃妇》一诗中，李金发对身处传统与现代夹缝间的弃妇的生存境遇予以深切关注，展现了 其由痛苦走向抗争、由抗争走向逃避、由逃避走向死灭的生命历程，突出体现 了五四时代的女性独立意识 与人道主义意识 ，有力提升了早期新诗的思想艺术品质。 关键词：《弃妇》 李金发 新诗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6097(201l】09—0094-02 作者简介：白杰(1981一)，山西榆社人 ，硕士研究生，太原师范学院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中西比较诗 学。 在 “五四”文坛上，最早对弃妇的悲惨命运及其精 教的声援下，大举入侵。聚蚊成雷的流言以飓风狂呼 神状态作出深切关注的当是李金发。作为中国早期象 之势吹散了 “我”的头发，摧毁了 “我”的盾牌 ，肆无忌 征诗派的开拓者，他在诗作 弃《妇》中大量运用 俞、象 惮地对 “我”的清白声名进行诽谤、攻击。 征、通感、悖论等现代主义技法，对主人公的 “内生命”、 当人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往往会将救赎的希望 隐秘的灵魂、繁复的精神世界予以了深层次的揭示，对 寄托在某些超现实的神秘力量上，从宗教信仰中寻求 个体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展开了深入探询。全诗共四节： 一 些情感慰藉、精神支撑。当在社会现实中无法觅得容 第一节，起句给我们展现的就是女子被弃后的状 身之地、无法有效缓解精神痛苦时，弃妇就将求助之手 貌：长“发披遍我两眼之前，遂隔断一切羞恶之疾视与 伸向了虚幻的 “上帝”。然而，在第二节 “靠一根草儿， 鲜血之急流。”在传统礼教的严格规范下，女生『必须严 与上帝之灵往返在空谷里”的诗句中，我们可以得知， 格遵从 三“从四德”的要求，不仅在人身自由上深受男 上帝没有为她提供真实的生存支点，对 主“”的皈依与 性约束，而且生命价值的实现也必须依托于男性。在 想象并没有真正改变弃妇的命运。既不能得到人类理 父权宰制的时代语境中，一个女子无论因何原因被丈 解，又无法得到上帝救援，弃妇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自 夫所抛弃，她的生命意义都会因之遭到全面否定，整 然，并寻得了一位知音一 “游蜂”。 游“”，居无定所， 个精神根基也随之坍塌。她所遭遇的不仅是夫家的驱 漂泊不定，弃妇与游蜂享有共同的生命状态，都是迷茫 逐，同时还有娘家的厌恶与整个社会的弃绝。因此， 无助的。此时，弃妇已对自我的生存处境有了清醒认 见“弃”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谓奇耻大辱。为避世人嘲 识，对 自己的命运结局也已隐约可知，那就是 “或与山 笑，弃妇以长发为盾牌，遮住了眼睛，隔绝了与外部世 泉长泻在悬崖，然后随红叶而俱去”，如山涧飞瀑一样 界的沟通交流，以自闭的形式筑起一道精神防线，把 碎身于悬崖，如秋天落叶一般无奈 柔弱的内心深藏其中。然而，在流言蜚语的强势进攻 万念俱灰之际，生存还是毁灭的人类难题再次横 下，她苦心经营的防线不过是可以轻易跨越的 短“墙” 亘于弃妇面前。这一艰难抉择为我们了解弃妇的繁复 而已。闲言碎语如蚊虫一般在夜色掩护下，在罪恶礼 内心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契机。这也就是诗歌的第三节。 94 文学 起首 隐‘院”二字甚妙。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