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六十年的歌德学（一九四五-二00五）——歌德学术史研究.pdfVIP

2011年第3期 东吴学术 l113 学术史研究 主持人 陈众议 战后六十年的歌德学(一九四五一二OO五) 歌德学术史研究 叶 隽 然是意味深长了。 一 、 未分裂的德国及其歌德阐释 1．史学家梅尼克 ：如何选择传统? 对于战后的一代学人来说，如何选择传统． 二战结束与纳粹德国的覆亡，使得学术界 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虽然此时尚未在国体上分 也无可避免地受到强烈影响．日耳曼学 自然也 裂，但东西两部的现实(不管是一九四九年之前 不例外 ，甚至可谓是 “首当其冲”。那种紧跟政 或之后)，使得德国人总觉得 “国不成国”，再加 治的脚步乃至倒向纳粹的所谓学者们 自然要受 上对战争罪责的清算，即便不是人人都如 灭“顶 到清算．心灵流亡的研究者则结束了 “自我的放 之灾”，但确实整个社会有着浓重的悲哀幻灭情 逐”。可问题是否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一九四五 绪，所谓 “废墟文学”不是空穴来风。而开始这种 年后四个 占领区的划分似已可感觉到 日后的分 反思并涉及到歌德的，竟是一位历史学家。他就 裂气息，但毕竟到一九四九年分别成立德意志 是鼎鼎大名的佛里德里希 ·梅尼克(Meinecke． 联邦共和国、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还有时日。在 Ffiedrich，一八六三一一九五四)。二战之后，西方 这极为有限的仍算一统时代 ，德国人究竟如何 思想界普遍认为希特勒的国社党及其德国浩劫 看待 自己过去的历史?如何期待未来的国运? 乃是德国近代历史文化的必然产物。而梅尼克则 相对于作家诗人纷纷由海外归来，并引领着文 反驳之 ，强调其偶然性；①更重要的是，在他的 化争论的潮流：其实学者也不可能完全摆脱时 心 目中，德国精神自启蒙运动以来所走的具有独 代历史语境的巨大制约作用 ，他们在这段时间 特个性的 “德意志道路”从根本而言大有裨益。② 里的发言往往很难归人严格的学术意义范畴． 而是被赋予了更多思想史转折的价值。而作为 ① 见何兆武 《译序》，[德]梅尼克：《德国的浩劫》，第17 德国文化象征的歌德，向来逃不脱被借作公共 页，何兆武译 ，北京 ：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 200 2。 平台的命运，在此国家艰难之际，更是如此。对 ② [美]格奥尔格 G·．伊格尔斯 ：《德国的历史观》，第300 于这样的时代语境来说，歌德学的探究也就 自 页，彭刚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 114I东吴学术 2011年第3期 这可不是一个无关紧要或只是个人兴趣的 史范围中指出的：“世界公民国度和近代民族国 问题，而是一个事关德国人的国民精神与立国 家的观念在根本上并没有任何僵硬的对立 ，而 根本的大是大非问题。故此，在梅尼克这里，他 是彼此相互滋养的，或者可以按照歌德和黑格 必须梳理德国精神的谱系，他强调：“德国人从 尔的说法。是相互间处于一种两极化的和辩证 歌德时代到俾斯麦时代到希特勒时代 ．其问我 的对峙状态和联系状态之中。”之后 ．他又将这 们或许都能感到数量 日益增大、要求 日益增多 一 论断运用于西方文化生活的整个领域：“基督 的人民大众的压力的声音。”而更重要的是，“在 教西方的世界公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