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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论坛 关于司法裁判的若干思考 谢金梅 温珍奎 l 期以来，司法裁判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法律(解释) 探究历史真相 。必须从浩繁 的历史文献 中寻找和发 ! 的适用方法和规则等微观领域 ， 并涌现出了一大 现线索：查明案件真相．必须从证据材料 巾去寻找和发现 批成果 ，也有力地推动了司法实践。随着我国经济体制变 线索。历史文献 (证据材料)以自己的方式诉说着真相 ，或 革 、社会结构变动 、利益格局调整和思想观念变化而引发 者说，历史(案件)的真相散落在历史文献 (证据材料)中。 的各种社会矛盾互相缠绕 ．不仅司法裁判 的方法面临着 在司法实践 中．当事人总是提交或认定对 自己有利 许多新问题、新挑战 ，司法裁判的价值和功能也迫切要求 的证据 。隐匿或否认对 自己不利的证据，并试图重构一个 有新认识 、新理解 ，从更加宏观的场景进行分析和思考 ， 于己有利而于人不利的案件事实。如此一来，人们在大多 并得 出全新 的结论 。司法裁判的品格 。就是从社会宏观层 数情况下看到的仅是与案件真相有关的一些事实碎片， 面分析与思考司法裁判的价值与功能的结果。本文将分 而无法看到案件真相本身 ，也就是说，即使当事人向法庭 别社会认知、社会指引、社会权威和社会变迁等角度来揭 提交的证据都是真实的．也不一定能够揭示全案的真相 。 示司法裁判 问题．并试 图为人们正确认识和理解司法裁 因为这些证据可能是零碎的、不连贯的，因之证成的案件 判提供另一种独特的方法和路径 。 事实也可能与案件真相出入较大甚至相反。如在 “莫兆军 一 、 司法裁判与社会认知问题 案”中，民事当事人双方都承认借条的真实性 ，即民事原 从社会历史认知的角度来看，法官 “查明案件事实 、 告李兆兴提交给法庭的那张借条确系民事被告张坤石 、 解决事实问题”[1的行为与历史学家探明历史真相的行为 陆群芳、张小娇等三人所写；但对借条的合法性则存在分 并没有根本的区别 ，如都是通过解释史料 (证据 )来解释 歧 ：被告张小娇辩称 ．该借条系 由案外人冯志雄带领原告 过去 (案情)，I2通过合理想象来重现逝去的场景(事件)等 李兆兴到张家胁迫所签 ，根本没有借款事实 ，是无效的借 等。I3]因而，从本质上说，司法裁判也不过是客观见于主观 条；冯志雄否认被告张小娇的辩解 。 的一种社会历史认知活动。 从此可 以看出．摆在法官莫兆军面前的证据 ，既有零 (一)历史事实是人类依照记忆或想象重构的产物 碎的部分 ，又有颠倒的部分 ，还有互相矛盾的部分，如冯 历史哲学揭示 ，历史的客观真相 (历史真相 )随着时 志雄的证词可 以证成借款事实．张小娇的辩称也可 以证 间流逝而消失，它留给后人的只是历史事实。历史真相不 伪借款事实。这两种情况在实践中也都十分常见。看来， 同于历史事实。历史真相是一种客观存在 ．是特定时空中 要揭示案件真相 ，还必须借助其他更多的东西。 存在过的事件或现象的本身。它不因为人们的忽略而灭 (三)案件事实是依照既定规则的 “一种理想的存在 ” 失 ，也不因为人们的重视而再生。历史真相只有在转化成 虽然当事人提供的证据材料只是案件真相的碎片． 历史事实之后才能为人们所理解和认识 。 但要探究案件真相 ，也只有从这些零碎 的、颠倒 的碎片着 历史事实是人类诠释历史真相的结果。由于历史真 手。法官依据法定规则、社会理性和个人经验，在证据碎 相是一种特定时空中的客观存在 ，具有唯一性、不可逆性 片中寻找线索，复原案件真相并赋予其 “一种理想的存 等特征，所 以人们既不可能通过面对事件本身——像做 在 ”，这就是法官所揭示的案件事实。 物理 、化学试验那样——来认识它．也不可能通过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