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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新【观察] 制度变迁驱动经济增长 文 ／周其仁 I 国的经济增长改变了中国人的生 费用太高，所以需要扩大企业组织来加以节 北京大学教授：1：1：I活，也改变了全球经济格局。因此， 约。多少年困扰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问题 ，是 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 ’J 中国的增长不无理由地被看成了一 计划经济配置资源的效率偏低。讲到底，就 个奇迹。 是超级国家公司的组织成本太高。怎样降低 一 我们以制度变迁来解释中国的经济增长， 超级国家公司的运行成本，是中国改革的现 中心论点是：经由重新界定产权，中国大幅 实出发点。 ：度降低了全盘公有计划模式的制度运行成本， 从而解放了庞大人力资源的生产力与创造力， 重新界定权利的中国路径 得以在全球市场上形成了综合成本竞争优势。 中国的改革，在实践上是通过超级国家 公司的权力下放 ，开始重新界定财产权利。随 改革的体制出发点 着分立的、特别是私人的产权重新得到社会 计划经济制度 的思想根据之一是公司 与国家的承认，市场经济就大规模地在中国 理论。人们观察到，在市场里成长起来的大 发展了起来。 公司，内部有计划 ，但整个经济却没有计 据我观察，中国重新界定产权是分层次 划。马克思认为 ，随着生产力越来越社会 推进的。 化，公司组织将越来越巨大，直到覆盖整个 早在改革开放前，无论在公有制的内部 国民经济，从而把大公司内部 的计划转变 还是外部，都曾经生长出形形色色的私人产 为全社会的计划。列宁的构想更为直截了 权的萌芽，也提供过不少可以减轻贫困、发 当：布尔什维克领导的社会主义，就是把全 展生产和增加收入的办法。但是 ，只有当 体社会成员都变成国家公司的雇员，使整 “上层建筑”的政治思想路线对头，愿意从 个苏维埃经济像一个超级国家公司那样组 底层的探索行动吸取调整政策、变化制度的 织起来。 力量时，各地的自发努力才有机会汇成制度 经济学家科斯在回顾他的公司理论时， 变迁的伟大力量。1978年中国发生了思想 明确讲他 自己曾经受到那种把国家看做一个 解放运动，其中最根本的，是执政党看待体 大公司思想的影响。当然科斯的贡献，是提 制、组织和政策的思想方法改变了：前人写 出了关于公司性质的经济学分析。他首先 下的本本，前苏联实行过的制度，一定要接 问：在 “充分竞争”的市场里，既然可以用 受实践的检验。选错的就要改过来，不合适 价格机制配置一切资源，为什么还存在内部 的就可以调试。任何体制安排，不管出发点 似乎不依靠价格机制运行的企业?科斯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