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微与融合：论东北地区满语的文化走向.pdfVIP

151 衰微与融合：论东北地区满语的文化走向 范立君 谭玉秀 (吉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四平 136000) 摘要：满族入关后 ，大批汉族移民涌入东北地 区，满汉杂居、互相通婚，在长期经济文化交流中，满语 逐渐衰微，最终东北地区与关内一样转用汉语为通用语言。满语虽然被汉语取代，但满语的文化走向并没有 消失，在今天东北文化 中尚有许多满语文化遗存 ，满语文化已成为东北地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使得满 语原来以民族为主的文化特征转化为以地域为主的文化特征。面对满语文化的濒危，使得抢救与保护满族语 言文字．传承满语文化迫在眉睫。 关键词 ：东北地 区；满语 ；东北文化 ；文化遗存 中图分类号：H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l3)ll-015l-07 东北地区是满族的发祥地，也是满语的故乡。满族入关前，满语的使用区域仅限于东北。人关 后，随着清朝统治者奉满语为 “国语”，满语成为清朝的官方语言，一度受到推广与保护。但是，作 为一种少数人使用的语言，在与汉语不断接触的过程 中，满语逐渐衰微 。到了清末，就连东北这块清 政府最为看重的 “龙兴之地”，满语也被汉语所取代。时至今 日，满语已被联合国列为世界极度濒危 语言，中国会说满语者已不足百人，满语衰亡已成事实。在满族逐步放弃 自己的语言而改说汉语的同 时，满语的文化走 向并没有消失，在今天东北文化中尚有许多满语文化遗存 ，满语文化已成为东北地 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 一 、 东北地区满语的兴盛与衰微 满文创制前，满族先世女真人讲的是女真语 ，而书写的却是蒙古文，这种语言与文字的不统一， 不仅不利于努尔哈赤统一大业的完成，还严重阻碍了女真社会经济的发展。基于此，努尔哈赤于万历 二十七年 (1599)，命额尔德尼和噶盖仿照蒙古文字母，结合女真语音创制了无圈点满文，即 “老满 文”。由于老满文字母混乱、语音不清、语法不规范等缺陷，仅使用和推行了30余年。天聪六年 (1632)，皇太极为适应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方面的需要，命达海对老满文进行改 良。达海 在老满文的基础上酌情增加圈点，增加了字母数量，统一了满文字形，使满文进一步得到完善。改进 后的满文被称为 “新满文”或 “有圈点满文”。满文的创制和推行，不仅加快了满族共同体的形成， 促进了满族社会的发展，还扩大了满语的使用范围。天命六年 (1621)，努尔哈赤率满族进入辽沈地 区，满语的使用范围进一步扩大，并成为辽东各族人 民使用的主要语言。人ISl较少的汉族 ，也接受了 统治者的语言，特别是汉人官吏 “不通金语 (即满语——引者)，在别部尤可，而刑部时与贝勒大人 计议是非曲直……一语不晓，真如木人一般 ，虚应其名，虽有若无”①。可见，不通满语，根本无法 基金项 目：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2012B131)；教育部 “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资助”项 目。 作者简介：范立君，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东北史、满语史、满族历史与文 化；谭玉秀，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中国东北史。 ① 《天聪朝臣丁奏议》，沈阳：辽宁大学历史系，1980年，第2页。 152 社 会科 学战线 ·2013年 第 1l期 -文化研 究 参与政事。皇太极还十分注重提高满族的文化水平，命达海、刚林、苏开等翻译 《资治通鉴》、 《素 书》、《六韬》、 孟《子》、《三国志》等大量汉语书籍为满文，使满文得到推广。皇太极称帝，改后金 为大清后，满语成为清朝的官方语言。可以说，在满族人关前，东北地区的满语十分兴盛，满语文化 不断向前发展，上至统治阶层，下至平民百姓几乎人人都能讲满语。礼亲王昭桩 《啸亭杂录》载： “国初，满大臣不解汉语，故每部置启心郎一员，以通晓国语之汉员为之。职正 品，每遇议事，座 其中参预之。”① 人关后，满语 由兴盛逐渐转向衰落。人关之初，东北满人大多 “从龙入关”，只留下少量八旗官 兵驻守 “龙兴之地”，但 由于满语在东北使用时间较长，根基牢固，加之这一时期东北汉人较少，满 语的优势地位还是比较明显的。清初，很多因文字狱获罪的汉族文人、官吏被流放到东北地区，在满 人为主导的聚居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