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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说史与学科史：教育史学史研究的两个维度 刘来兵 摘 要：教育史学说与教育史学科的关系问题，是关系到教育史学科建设能否取得整体 性进展的前提性问题。在传统与现代释义中，教育史学史涵盖学说史与学科史两方面的 内容。教育史学科是教育史学说发展的产物，对于教育史学史的考察，应以教育史学说 史的考察为重点，而对于教育史学说史的考察，又必须建立在对教育史学者的教育史学 实践之上。中国教育史学实践大体经历三个主要发展阶段：自发的教育史学实践、自觉 的教育史学实践与自由的教育史学实践。 关键词：学说史；学科史；史学史 作者简介：刘来兵(1982-)，男，安徽安庆人，教育学博士，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讲师 一 教育史学说与教育史学科的关系问题，是教育史研究中应当引起重视的一个问题，是关 系到教育史学科建设能否取得整体性进展的一个前提性问题。理解教育史学说与教育史学科 的关系问题，首先要理解“学说”与“学科”的内涵及其关系。从词源上看，“学说”与“学 科”均由“学”阐发而来。据《辞源》释义，“学”的第三义项为“学问”、“学说”、“学派”。 如庄子在《天下》篇中指出：“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皆以其有为不可加矣……百家之学时 ① ，“学”所指的便是学说，指的是某人、某派的学术思想、主张。此处的某人、 或称而道之” 某派指的是“治方术者”。“学”便是“治方术”的结果。此处的“方术”，即现代意义上的 “学术”。“学术”的“形而上”是为“道”，指的是天道运行的终极规律；“学术”的“形而 下”是为“器”，指的是“治国之术”。这恐怕是后世将“学术”视为天下之公器的思想源头。 古义的“学术”指的就是“治国之术”，如《史记•张仪列传》：“始尝与苏秦俱事鬼谷先生， ② “学说”作为一个专有名词的出现，是与“文辞”相对的概念。 学术，苏秦自以不及张仪。” 章太炎在《文学总略》中指出：“学说以启人思，文辞以增人感，此亦一往之见也。”③他对 以往人们以“启思”与“增感”区别“学说”与“文辞”提出不同意见，“且学说者，独不 可感人耶？凡感于文言者，在其得我心。故曰‘废寝忘食，乐而忘忧’。凡好学者皆然，非 ④他认为学说的思想性同样给 独仲尼也。以文辞、学说为分者，得其大齐，审查之则不当。” 人以美感，前提是要“得其我心”。从中可见，学说的最突出特征在于“思想性”。而“学科” 在《辞源》中的释义是“学问的科目门类”。它的出现与隋唐时期科举的兴起有关。《新唐书》 曾有记载：“自杨绾、郑余庆、郑覃等以大儒辅政，议优学科，先经谊，黜进士，后文辞， ① 庄子：《庄子•杂篇•天下第三十三》。 ② 司马迁：《史记•张仪列传第十》。 ③ 章太炎：《国故论衡》，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年版，第 52 页。 ④ 章太炎：《国故论衡》，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年版，第 53 页。 ① 亦弗能克也。” 宋代孙光宪在《北梦琐言》中有言：“咸通中，进士皮日休进书两通，其一， 请以《孟子》为学科。”②可见，在中国传统文化释义中，“学科”指的是“科举考试的专业 科目”。 传统释义中“学说”、“学科”与“学术”之间的内在关联性，在现代释义中得以延续并 扩展。现代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在中国的确立，使得“学说”、“学科”与“学术”各自有其 特定的概念、构成与关系。就其概念而言，学说指的是“学术上自成系统的主张、理论”， 是与思想、理论相联系的学术概念。学科指的是“学术的分类”，是与知识、专业相联系的 学术概念。学术指的是“系统专门的学问”，是对存在物及其规律的学科化论证。就其构成 而言，学说的构成因子是观点、见解。学科的构成要素有研究对象、理论体系、方法论。学 术的构成要素为学者、学说、学科。就学术、学科与学说之间的关系而言，三者构成前后包 容的关系。学术是最宽泛的概念，包含一切学科与学说的实践成果，而学科又包容关于该学 科的一切学说。正如杨学功教授所指出的：“学科是学术的最具包容性的上限概念。学科乃 学术之公器（学术乃天下之公器），它兼容学说、学派并且为后者在学术共同体中的合法性 提供识别的标尺”③ 。学说、学科与学术之间还构成一种演进关系，这种演进关系表现为由 点及面、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