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包山楚简“州”的性质与归属.pdfVIP

再论包山楚简“州”的性质与归属 南开大学历史学院 陈絮 包山二号楚墓竹简的发现，距今已有20余年。这批资料的公布，曾在学界引起极大的 轰动，激发了研究者对战国楚系文字及楚国历史文化的探索热情，各种专论曾经是层出不穷， 像《包山楚墓》、《包山楚简》、《包山楚简初探》等报告与专著，都称得上是其中的代表之作。 这些年来，由于受郭店简、上博简为代表的文献典籍类新资料的冲击，包山楚简正逐渐淡出 研究者的视野，不再成为热议的对象。不过，其学术价值恐怕并不逊色于郭店简、上博简等 儒道古文献。而于战国时期楚国国别史、法制与官制史的研究，其意义尤为重大。至于个中 涉及的先秦基层组织与基层聚落等社会史领域方面的问题，更为其他新材料所无法比拟。用 包山简资料探讨楚国基层组织、基层社会的研究工作，此前已有了不错的进展，以《包山楚 简初探》一书最为系统，但可以继续探讨的问题依然很多，像“州”的性质与归属等问题就 是很好的尚待探讨的题目。 包山楚墓竹简中的“州”的性质及其相关问题，目前学界主要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第一种观点多以《管子·立政》及银雀山汉简《田法》为参照依据，认为楚“州”是直接叠 压在基层组织“里”之上的地域行政区划组织，由“州”统“里”∞，因此楚“州”的规模 被估计得较大，或主干户以上∞，或说2500家为一州，而其管理者“州加公”或相当于《周 礼·地官》之州长印，等等。甚至有学者明确提出，楚“州”相当于其他国家的“乡”回。诸 如此类的意见，似乎已成为多数人接受的主流观点，影响甚大，甚至被直接写进先秦史通论 性论著之中@。当然，其间也有一些比较明显的区别，如罗运环注意到了楚“州”在行政隶 属关系上的特殊性，认为“州直接上属中央王朝，是一种特别的地方民户编制”，其说与“里” 辖于“州”、“州”辖于“县”的通行意见又有所不同。第二种有影响的观点则由李零、陈伟 等提出，他们认为：包山简中“州”与“里”所属行政体系各不相同，二者互不统辖@。其 中陈伟还进一步指出，二者在地理分布上有着明显区别，“州”的分布“大概皆位于首都一 带”o，而“里”则大多处于楚都以外的地方中心城市之内，进而提出“州”为特殊形式的 地域组织、乃当时封君与官吏之俸邑的重要观点。对于“州”的特殊性的认识，陈先生与前 述罗先生的意见又有相通之处。至于“州”的领导阶层“州加公”与“州里公”，一般的提 法均比较笼统，认为是州的管理人员。唯陈伟的意见比较独特，他认为“加公”为正职，“里 公”则当读为“李公”或“理公”，属基层组织之内的治狱之官。总体看来，“州”、“里”关 系问题是学界争议最多的一个焦点话题。 “州”与“里”之间是否具有直接的叠压关系之争论，一方面固然是受其他文献相关记 载的影响所导致，但其根本性原因，恐怕还在于研究者对包山楚简本身内容的理解上存在分 歧，其中比较关键的一条便是《包山楚简》126，其辞日： o参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ll页；罗运环：‘论包山简中 的楚国州制》，《江汉考古》1991年第3期。 o罗运环；‘论包山简中的楚国卅l制》，《江汉考古》1991年第3期。 o彭浩：‘包山楚简反映的楚国法律与司法制度》，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墓》，附录一--一4。北京： 文物出版社，1991年。 @田昌五、臧知非：‘周秦社会结构研究》，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95页，第210页． 西沈长云：‘中国历史·先秦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08页． o李零：《包山楚简研究(文书类)》，南开大学历史系先秦史研究室编：《王玉哲先生八十寿辰纪念文集》， 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4年。陈伟：《包山楚简所见邑、里、州的初步研究》，《武汉大学学报》(哲学 社会科学版)，1995年第1期：‘包山楚简初探》，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 o陈伟：‘包山楚简初探》，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90页． 34 o·o．o回 ……子左尹命漾陵之邑大大澍州里人阳镑之与其父阳年同室与不同室。o 主张州、里叠压论的学者，把其中的“州里”一词训释为“州”与“里”二级行政单位的复 合之词，以为其用如同文献习见之“乡里”一词。而反对者则视之为以“州”为名的地方中 心城邑漾陵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