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主导下的民族主义动员：国内制度与大众参与》.pdfVIP

● 国家主导下的民族主义动 员● ：l= 国内制度与大众参与 查 雯 【内容提要】 民族主义运动往往在获得大众支持后，才开始对一国政治或外交 政策产生重大影响。然而，针对民族主义运动的研究却经常将研究重点放在政治精英 身上，而非大众参与者。回答的问题多是：精英为何发动民族主义运动?一个较少被 触及的问题是：在什么情况下，大众会选择参与国家领导下的民族主义运动?对此，作 者提出一个基于大众的、理性主义的解释 ，认为 国家领导下的民族主义运动 旨在鼓励 公民做 出自我牺牲 ，从而增加 国家控制下的人力、物力资源。面对政治精英的号召，个 人依据 自身的物质利益做 出选择。当个人认为 自己是国内制度的受益者时，其响应国 家号召、忍受短期经济困难的意愿加强。在宏观层面上，当国内制度是有利于大多数 人的 “包容性制度”时，国家领导的民族主义动员更容易取得成功。相反，当国内制度 是有利于少数人的 “排他性制度”时，国家领导的民族主义动员将面临更大阻力。作 者通过对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与德国两国政府开展的民族主义动员，对这一理 论设想进行论证。 【关键词】 民族主义动员；大众工具论；制度激励；包容性制度；排他性制度 【作者简介】 查雯，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讲师，博士。(北京 邮编：100037) 【中图分类号】 D81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9550(2014) 10-0136-】8 感谢 《世界经济与政治》杂志匿名评审专家以及庄嘉颖 、李响、陈超对本文提出的修改意见和建议。文中错 漏由笔者负责。 · 136 · 吗 瘃 伙姑 2014年第10期 一 导论 民族主义与战争、暴力示威活动之问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这一事实也直接影响了 学术研究，已有研究多强调民族主义的危害性。针对民族主义运动的发生，有学者持 “自上而下”的观点，认为大众民族主义可以增强社会内部的凝聚力，强化一国政府的 合法性及其发动战争的能力，因此执政者有动机煽动大众民族主义。①但也有不少学 者提出一种 “自下而上”的解释，认为大众民族主义有其 内在的逻辑，一旦被调动起来， 很可能迫使一国政府采取非理性的外交政策，甚至可能将国家推向对外战争的深渊。② 以上两种观点尽管有所不同，但却基于同一个假设，即大众极易被民族主义所感 染，民族主义是一种激发大众非理性行为的神秘力量。然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 ，历史 上存在着大量民族主义动员失败的案例。面对政治精英的民族主义动员，大众有的时 候会采取漠然的态度。很多时候，大众 民族主义虽然来势汹汹，但又会迅速退潮。政 府在大众民族主义的推动下走向对外战争，但在战争开始后，领导人却有可能发现，国内 动员因得不到公众响应而举步维艰。战前参与民族主义游行、向外国人扔石头的民众， 也许并不会选择在战时参军，他们甚至会抵制战时政府提出的延长工作时间的要求。 在这一点上，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 1898年美西战争中的西班牙。尽管战争爆发 前的西班牙社会民族主义泛滥，民众甚至声称要为捍卫西班牙的海外利益 “花掉最后 一 个 比塞塔”，“流尽最后一滴血”。而当战争爆发后，西班牙 民众的民族主义热情却 很快消退。根据一位记者的记录，在听到西班牙舰队在马尼拉湾惨败的消息后，马德 里的人们居然去看斗牛了，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一位政治家则忍不住感叹 说：“一群温顺的、极端温顺的人啊!”⑧在这样的国内政治背景下，西班牙政府选择了 与美国媾和，迅速结束战争。 因此，本文认为，针对民族主义运动的研究不应仅着眼：于其威力和危害性，更应看 到其脆弱性和局限性。我们应认真对待民族主义动员的失败案例，并在此基础上回答 以下问题 ：为什么有些国家的民众对战争展现出了惊人的忍耐力，而有些国家民众的 ① BarryR．Posen， “Nationalism，theMassArmy，andMilitaryPowe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