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导向下的道德进步运动及其中国实践》.pdfVIP

时遍及全美的进步主义 (Progressivism)思潮与进 公民美德与道德完整，即便获得 了整个世界而失 步运动 (ProgressiveMovement)的组成部分。这场 去了自己的灵魂，这对一个城市又有什么好处 运动是在面对工业化、城市化与移民潮的国内背 呢?” 因此，要解决工业社会的弊病，只有从提升 景和革命与改革运动风起云涌的国际环境下，一 道德人手。总统罗斯福也提出，他希望美 国不仅 批以“进步”、“民主”、“秩序”、“效率”和 “正义” 在物质上富足，而且在道德上同样充实和高尚， 等为 口号的美国思想家、理论家与政治家，掀起的 “从精神和伦理的方面来说，我们必须极力创造 一 场重建社会秩序的运动，这场运动对美国的政 出一种纯洁的生活和正确的思考。国民生活的基 治、经济、文化与生活等诸多方面进行的广泛调整 础应当是，而且必须是，每一个一般公民具有较高 与适应②。 的个人品格” 。尽管美 国进步运动发生的社会 19世纪末，伴随着工业化这件 “美 国历史上 背景与当下中国不尽相同，但它对我们理解社会 最具根本性意义事件”⑧的基本完成，美 国社会结 变迁与道德进步的一般逻辑仍然具有启发性。 构与社会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方面工业化的 首先，“道德进步运动 ”的背景揭示，一个社 完成带动了城市化的兴起，繁华的都市逐步取代 会道德生活的变迁必然与整个社会政治、经济和 乡村，成为美国经济和社会生活的中心，另一方 文化结构的变迁密切相连，但是其间的关系是相 面，工业化与城市化引发了前所未有的社会问题 ： 当复杂的。社会经济水平的发展和物质生活水平 经济生活混乱，贫富分化，阶级对抗，政治腐败，物 的提升，并不一定相应的带来社会道德水准的自 质主义弥漫，文化精神淡漠，原有的人际关系荡然 动提升。相反 ，在剧烈的社会变迁 中，社会道德生 无存 ，传统的生活方式化为陈迹 。物质进步与社 活状况变化的方 向是多歧的，某种程度上这是基 会整体改善之间似乎出现了 “悖反 ”：物质生活水 于对变迁的不适应而产生的心理和文化障碍，以 平越高，社会生活状况就越恶化，资本主义创造了 及因为变迁而付出的社会和心理代价。 物质与技术的极大进步，却使社会文化精神的发 其次，“道德进步运动”的主要倡导者和推动 展严重滞后，由此导致了包括道德沦丧在内的严 者是当时逐渐成形与壮大的美国新中产阶层。这 重的社会失谐，被后来的历史学家成为 “工业文 个阶层 “时时处处受到阶级冲突的损害，因而产 明综合症” 。 生一种高度的紧张感。他们力图调和各阶级的利 基于对 自身所处社会状况的深刻认知，一批 益 ，从而维护 自己的社会地位。另一方面，中产阶 美国人开始反省和批判美 国的社会弊病与时代 困 层也确实为社会提供了新的价值观念。他们是知 境，由此开启了进步运动的先河。随后的历史表 识的拥有者、舆论的制造者、信息的传播者，他们 明，这场运动几乎波及美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是社会 的大脑 ，对时代 的各种问题进行思考 。对 反垄断、反特权、反歧视 ；争取平等权利、改善工人 道德的重视就是通过他们进行的” (霍夫斯达 待遇、缓解劳资矛盾 ；开展社会慈善运动、安居运 特，1989：278—279)。这意味着，推动道德进步的 动，消除贫困、救济穷人，解决食品安全、环境卫 主张，往往根源于社会结构的变迁。真正能够对 生、贫困人 口教育等问题 ，纾解民生困境 ，抑制权 提升社会总体道德水准有促进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