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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大掌掌报(社会科学版)第38卷第4期／20lo年7月 JournalofLanzhou 2010 University(SocialSciences)V01．38 No．4／July 《孟子》中的宪法思想萌芽 任海涛 (华东政法大学研究生教育学院，上海200042) 内容摘要：虽然《孟子》蕴含着许多现代意义上的宪政法治思想萌芽，但是受历史条件限制，《孟 子》中不可能产生成熟的、完整的宪法思想体系，但是其中毕竟产生了价值极高的宪法思想萌 芽，即：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建设并重；民为邦本，民贵君轻；关于政权更替的思想；权力制约思 想和宪法基本精神。这些宪法思想萌芽是中华思想文明的重要的有机的部分，是中华思想文化发 展过程中积极有利的组成部分，也是我们探索有中国特色宪政制度的重要思想资源。 关键词：儒家；《孟子》；宪法思想；思想萌芽 中图分类号：B222．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804(2010)04．007垂08 成熟形态的“宪法与宪政文明”是人类文明史上 有人认为，先秦儒家提出的“民本主义”思想是为了 的一座里程碑。从西方历史来看，现代成熟形态的 保证人民最低生活要求，从而避免人民起来反抗， 宪政制度始于古希腊、古罗马。但是，西方的宪法思 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维护统治阶级利益，不能与今天 想与宪政制度在其早期，也是分散、零乱的，即使在 的“人权保护”相提并论，笔者认为这个观点也是不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中也仅能发现“宪法思想 能成立的。自从马克思深刻地揭示“资本主义内部 萌芽”，而不能发现完整的宪法思想体系。如果我们 不可调和的矛盾必然导致该制度的灭亡”的论点以 承认西方历史上存在“宪法思想萌芽”的阶段，那么 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不断改善人民生活境遇、提 从世界法律文明史的角度来看，其他人类文明早期 高社会福利，这些措施同样可以说成是为了避免资 也有产生“宪法思想萌芽”的可能。据考证，古巴比 产阶级被推翻而做的努力，那么为什么这些社会改 伦、古希伯来的法律中已经出现了十分丰富的“宪法 革就可以与“人权保护”挂勾，而先秦儒家的“民本思 思想萌芽”和“宪政因素”【1l。 想”就不可以与“人权保护”相联系?我们认为将“民 有学者从两个根本问题上反对中国先秦诸子思 本思想”作为“人权保障”思想的萌芽，是合理的。 想中存在宪法思想萌芽④，笔者不能苟同。第一，该 至于“宪法思想萌芽”的概念问题也值得我们认 学者认为先秦诸子思想从立足点上是为了维护专制 真研究。根据著名史家黄仁宇所提出的“大历史观”。 统治的，因此其思想与近代宪法思想有本质区别，笔 我们应该在更加宽广的学术视野和时间跨度内来研 者认为这一点不成立：柏拉图宣扬严格等级制(统 究宪法思想，而不应该被现在成熟形态的“宪法思 治者、武士、民众分别是由金子、银子、铁做成的， 想”束缚了思维。关于“宪法思想萌芽”的概念，学界 因此无法平等)，亚里士多德赞同奴隶制，但是这些 还没有统一的判定标准。我们从法律发生学的角度 并没有影响二人成为西方宪法思想的鼻祖。还有， 来考虑这个问题：近代意义上的第一部宪法性文件 在维护君主绝对权威方面，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 是英国的《大宪章》，该文件是为了限制最高权力而 与《韩非子》伯仲之间，既然不能因为“维护君主绝 制定的；其他几个早期著名的宪法性文件是《权利 对权威”而否认《君主论》中包含宪法思想，那么也 法案》《人权宣言》和《独立宣言》，这几个文件明确 不能因此而否定后者包含宪法思想的可能。第二， 确认了基本人权、规定了国家根本制度。因此，我们 收稿日期：2010-03—20 基金项目：国家重点学科华东政法大学法律史学科建设项目“古代远东法律文明史研究”(200807)；华东政法大学 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专项资金资助项目 作者简介：任海涛(1981一)，男，河北文安人，博士研究生，从事法史学研究。 ①此处所讲的两个反对意见并非是学者在公开发表成果中提出的，而是来源于笔者另一篇论文论语)中的宪法思想萌芽投稿 给某杂志后得到的‘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