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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卷 第6期 郑州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 学版) 2003年 11月 Vo1．36 No．6 JOURNAL OF ZHENGZHOU U ! 垦 苎!! Nov．2003 论我国刑法研究中的期待可能性问题 刘德法 王 冠 (郑州大学 法学院，河南 郑州450052) 摘 要：期待可能性是刑法学理论研究中的重要问题。根据我国刑法理论，期待可能性是刑事 责任能力的要素之一，期待可能性判断应以行为人标准为妥，适用于包括故意犯罪在内的所有犯罪 形态。我国刑法应增设关于期待可能性的统一的明文规定。 关键词：期待可能性；理论定位；法律性质；判断标准；适用范围 中图分类号：D92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04(2003)06—0080—04 期待可能性理论是大陆法系传统刑法学研究中 责任并非单纯对于结果心理的关系，而认为责任是 颇具特色的理论之一，在大陆法系诸如德 日诸国得 事实(心理事实)与规范(价值判断)结合的关系。行 到刑法理论界及实务界的广泛认可，但我国刑法学 为人没有故意或过失即无责任，即虽有故意或过失， 界对这一重要论题鲜有研究。本文试就我国刑法学 但因特殊的外部情况，使行为人难以作出正常意思 研究中的期待可能性问题略陈管见，以期收到抛砖 决定即不能期待其作出合法意思决定时，即使有违 引玉之功效。 反义务的决意，因其欠缺非难可能性，也足以阻却其 一 、 期待可能性的理论根据 责任，不能对行为人加以责难。 期待可能性(zumutbarkeit)，是对于某一定行 期待可能性理论发轫于 1897年 3月23日德意 为，欲认定其刑事责任，必须对于该行为人能期待其 志帝国法院第四刑事部所作著名判例“癖马案”。该 不为该犯罪行为而为其他适法行为的情形[1] 案事实及判决经过是：被告以驾御马车为生，受雇于 (P473)。期待可能性有广狭二义。广义上是指从实施 人，但因雇主之马有尾绕缰之恶癖，某日被告受雇主 行为时的内部和外部的一切情况来看，可以期待行 之命，御马车于街上营业，马之恶癖突然发作，被告 为人不实施违反刑事义务的行为。这种意义上的期 虽尽力制御，仍无法控制，致马狂驰，将路人撞伤，事 待可能性，是刑事归责要素的实质，可以以这种意义 经检察官侦察起诉，理应依法科刑，但法院认为被告 上的期待可能性为标准确定刑事归责的要素。狭义 因保全其职业，无法拒绝驾御该马车，致肇车祸，事 上仅指从实施行为时的外部情况看，可以期待行为 非得已，遂宣告被告不负过失伤害责任。这一判决公 人不实施违反刑事义务的行为。这种意义上的期待 布之后，引起德国刑法学界广泛关注。经过德国学者 可能性是刑事归责的要素之一，缺乏这一要素，就不 Mayer、Frank、Schmidt等人相继论述，最终确立了 能谴责行为人。刑法学上的期待可能性通常是指狭 以期待可能性理论为核心的规范责任论。 义的作为归责要素之一的期待可能性。 德国学者E．Schmidt对期待可能性问题作了系 刑事责任理论的发展经历了由心理责任论到规 统完整的论述。E．Schmidt认为，“责任是违法行为 范责任论的演进，期待可能性理论是规范责任论的 之非难可能性”，而这种非难可能性之基础在于实行 核心概念。 违法行为心理过程中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