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范成大以笔记为诗——兼及宋诗的一个艺术倾向.pdfVIP

南京师大学报 《社 会科学版 j1 9 8 9 年 第 4期 论 范 成 大 以 笔 记 为 诗— 兼及 宋诗 的一个艺术倾 向程 杰 清 人 纪 的 曾就范成 大的 方 志 著 作 《桂 海 虞衡 志 》提 出过这 样的 猜测 : “ 成大 《 石 湖 诗集 》 , 凡经 历 之 地 , 山川 风土 , 多 记 以诗 。 其 中第 十 四 卷 自注皆桂 林作 , 而 咏花惟有 《红 豆范 》一 首 , 咏果 惟 有 卢橘 一 首 ( 按 : 石 湖集 中有 《 燕 台后 卢 橘一 株冬 前先开极 香 》 ) , 至 咏游 览惟有 栖 霞洞 一 首 , 佛 子 岩 一首 , 其见 于 诗 注 者 , 亦仅 蛮茶 、 老 酒 、 蚌蛇 皮腰 鼓 、 象皮兜黎 四 事 , 不 及 他 处之 详 , 疑 以 此 志 已 具 , 故不 更记 以诗 也 。 ” 这一 猜测 忽视 了这 样 一个 明 确的 事实 , 即 《 桂 海 虞衡 志 》是 范成 大离桂 赴 蜀 途中 “ 追记 ” 而成 , 此 前未 曾表 示 过 这方面 的写 作愿望 , 也 就 不 可 能 在平 时的 登 临游 赏之 际 有着 诗 、 志 分工的 预先 安排 。 但 是 , 这一 猜测表示 了一 个有 益的 思 路 , 即 范 成大的 诗 歌 与他 的 方 志 、 笔 记 著 作之 间有着 某种内 在的联 系。范成 大平 生雅好 志 述 , 写下 了 《 揽髻录 》 、 《骏 弯录 》 、 《 桂海 虞衡 志 》、 《成 都 古 今 丙记 》 ( 佚 ) 、 《 吴 船录 》 、 《 吴 郡 志 》 等多部方 志 和 笔记 , 这就 有可 能把笔 记 写 作的 趣 味和作风 带 到诗 歌创 作之 中 , 使 他的 诗歌 显出 一些 特殊的 风 貌。范 成大一 生经 历颇 广 , 他 说 自已 “ 于南 、 北 、 西 三 方 , 皆 走 万 里 ” ( 《 乙 酉 重九药 市呈 坐 客 》 自注 ) 。 《揽 誉录》、 《骏 莺录 》、 《 吴 船录 》 就是 幽燕 、 桂 广、 巴蜀三 次 差使途 中的 经 历 日记 。 比 读 他的 诗集 与这三 部 日记 , 可 以 发现 这 样 一个 现象 : 凡 日记所 载的 经 历 在诗中也 叙 写 得特别 细致 、 详尽 。 《乍揽髻录 》 记 录 的 是 出使 金 国的 经历 , 前后 仅 四 十天 , 相 应的诗 歌 则有一 卷 , 七 十 二首。 《骚 莺录 》 记录 的 是 从 平 江 ( 苏 州 ) 出发 至 桂 林的 经 历 , 为 时一百天 , 诗 则 有 卷 十三 的 四 十二 首 。 《吴 船录 》记 录 离 蜀 归吴 的 历程 , 为 时一百 二 十多 天 , 诗 则有 第 十 八 、 十 九 两 卷 一 百 二 十 首之 多 , 平 均 一天 一 篇 , 而在 桂 林 、 成 都任 期 各满 两 年 , 诗 存卷十 四 、 十 七 , 四 年仅 有一 百 二 十 二首 。 其 他 如 在 临 安 、 明 州 、 建康任 上 , 作 诗 亦不多 。 可见桂 林 作 诗 不 多不 是偶 然 现 象 , 也 不 存 在 “ 志 已具 , 不 更 记 以诗 ” 的 分工 。 恰 恰 相 反 , 范 成大 的 创 作有着 诗 、 志 并举 , 同 步 丰收 的 特 点 。 这 说 明他 的 诗 与 志有着 共 同 的 或 基 本相 同 的 创作 兴 趣 。 他 的 三 部 征行 日记 , 凡 所 经 历 , 计 日按程 , 一一 写 出 。 写 景 物 , 记 古迹 , 叙 风 俗 ,作考 证 , 文 词 质 实 繁 备 。 同 时的 诗 歌也 是如 此 。 似 乎他实 现 了 杨万 里 “ 只 是 征行 便有诗 ” 的创作 主 张 , 一有征 行活 动 , 诗 什便 见 繁 密 , 诗 歌 对 生 活 内容的 反映也 因 之 详 细 、 丰富。 除 了上 述 三 次征 行 的 系 列 作 品外 , 还 有其 他 几 处 明显 的 征 行系 列 创 作 : ① 淳熙 二 年正 月 二十 八至六 月 七 日从 桂 林 赴 蜀 任 , 道 途四 个 多月 , 诗 见 卷 十 四 、 十 五 , 一百 三 十 七 首 。 ② 绍兴 二 十一年 , 故 乡城 西 道 中 , 诗 见 卷 三 , 二 十首 。 ③ 绍兴 二 十 三 年 “赴 建康 府 嘈试 , ” 诗 见 卷一 、 卷二 , 十 五首 。 ④ 绍 兴 二 十 五 年 , 岳 家省 亲 往 游傈 水 、 宣城之间, 眷五 , 十 四 首 。 骨绍兴 二十八 年 , 徽 州户 曹 任上 公 差 外 出得 游 , 卷 七 , 八 首 。 ⑥ 次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