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中国文学批评前瞻.pdfVIP

2l世纪中国文学批评前瞻 丁 帆 内窖提要 展望2l世纪的文学批评．首先有必要画顾剐剐过去的20世纪中国支学批评所史，明确批评 的真正功能。只有在明晰了文学批评的^性和社会责任基本枝心的前提上，我们才可能寄希望干我们的未来 出现真正优秀的批评大家。同时，我们还应该记住，理想主义的文学批评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 关 键 词 批评 思想 知识分子 理想主义 批评的社会和思想的背景 在整个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长河中，文学批 评在其大半的历史进程中，是伴随着政治的需求 而逶迤前行的。“文以载道”全是在载统治思想之 道，惟独没有人的本体之道，尽管“五四”提出了 “人的文学”的口号，但是，人的自觉仅仅是在极少 数的文学理论者与实践者(诸如周氏兄弟)那里碍 到了印证，即便如此，这种“人的自觉”也是稍纵即 逝的(就连周作人最后也背叛了他自己提出的 “人”的理论初衷)，而绝大多数知识分子却是沉湎 在人的不自觉层面中而浑浑噩噩地度日，或者说 是处于一个“人的自觉”的无意识层面，即心理学 中的“无注意后注意”域界。因此，这才有了鲁迅 “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的百年慨叹! 如果我们把 20世纪文学史切成前后两个五 十年，且不去谈前五十年现代文学的批评状况，就 后五十年而言：前三十年政治给文学批评造成的 灾难性后果．以及文学批评给文学创作带来的毁 灭性刨痛，是难以言表的，庸俗的“反映论”批评把 文学送上了革命的断头台；而后二十年的文学批 评则是在一个“多元”而无序性的表面“繁荣”状态 之下，丧失了自身言说的功能，这种严重的“失 语”，只能说明批评的无主体性症候状态的显现。 90年代以后，中国大陆也逐渐进人了一个现 代性与后现代性文化并置的时代Q)，在这个物质 化的时代里，文学批评的功能已经开始退化，当文 学批评一旦成为一种商业性的炒作时，批评也就 彻底地死亡了。我以为我们更多地是要考虑批评 的价值与价值的批评这两个批评界所面临的困惑 问题。 在谈这个问题之前，我认为有必要先谈一下 批评的功能究竟是什么这个本属于常识性的问 题．因为，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我们所犯的错误 往往都是在重复常识性的错误。 文学批评的价值就在于批评者通过批评的言 说来达到对社会和人生的文化批判，对艺术和审 美的再造。也就是说，作为文学批评，它不是捧花 的使者，也不是作家作品的臣仆，更不是为现存的 政治作出伪证的阐释。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反 而应该永远和时代与社会保持着警惕和距离，用 “独立之意志，自由之精神”去直面惨淡的人生与 鲜血淋漓的现实世界，用智慧与美的力量去为文 学创作举起人性的火把，以此来启迪人生，与社会 】87 弘 癌 擎干 2002．3 达成人性的契约。惟有如此，文学批评才能有效 地推动文化历史的车轮前行。因此，在文学批评 过程中，作为批评的主体，我们究竟采用什么样的 方法去完成主体的言说，可能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毋庸置疑，文学批评经过了“十七年”的颂歌 时代和“文革”的大批判时代，又经过了20世纪8o 年代中期以后的文学“向内转”后，我们的文学批 评家们接受了正反两方面的历史经验教训，似乎 终于认清了当前的形势，在御用／独立、意义／技 术、存在／虚无、历史／现实、理想／在场??等价值 的悖论中，文学批评所选择的道路恐怕比任何时 代都更具有功利性和复杂性。许多文学批评家的 最后无奈选择，就是一个猛子扎进了商业炒作的 大潮中去，批评真正成为某种产品的“简单的传声 简”了。那种尖锐犀利的文学批评文风被无端的 商业吹捧所替代，甚至将人性的价值定位与并没 有死却的无产阶级斗争学说混为一谈。另一方 面，那种 匕首与投枪的批评作用俨然被毫无价值 意义的空洞的纯理论的“学问”所唾弃，那种搬来 大量生吞活剥的西方理论，高举所谓纯学术、纯学 理、纯技术性旗帜的“局外人”的批评在经院式的 学界又大行其道，作为一种职业化的学问式言说， 它对社会文化结构的推进是少有作用的。文学批 评的堕落的时代已然到来，这是一个不争的严酷 事实，面对如此纷繁驳杂的局面，批评的价值定位 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批评是批评者思考的武器，批评者用它去获 得与社会人生对话的权利，用这个权利去完成对 社会人生精神病灶的窥视与割除。作为一个精神 的“清道夫”，他不应该在精神上隶属或寄生、附属 于某个团体与派别。他的批评价值取向只对社会 与人生和文化未来的进步负责，而不是对当下充 满着功利目的的政治文化与商业文化献媚。从这 个意义上来说，一个真正好的批评者，应该是一个 首先有着独立人格的个性化的批评言说者，应该 首先具备的是社会的良知和人性的力量，然后才 是审美的眼光与操作的技术。惟此，他才能在更 有效地发挥其独立思想时，无所顾忌地去释放其 人性与人道主义的力量，才能拥有君子坦荡荡的 博大胸怀，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