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孤立艺术家的神话”——从《奇境》和《婚姻与不忠》浅析欧茨创作过渡期的艺术观.pdfVIP

超越 “孤立艺术家的神话 从《奇境》和《婚姻-9不忠》浅析欧茨创作过渡期的艺术观 林 斌 内容提要 评论界普遍将欧茨的小说创作分为以1971年的长篇小说《奇境》为 界的前后两个阶段，因此1971到1973年这段时期可以称为是作家创作的“过渡期”。 这一“过渡期”不仅可以从小说写作手法这个角度得到部分合理的解释，而且更为重 要的是，作家的创作思想在这个过渡期发生了决定性的改变。《奇境》和《婚姻与不 忠》这两部作品是欧茨旨在颠覆“孤独自我的神话”及其派生的“孤立艺术家的神话” 从而在艺术与社会、公众以及文化传统之间寻求关联的艺术观的一个出发点，体现了 作家强烈的社会道德责任感和文化传统意识。同时，欧茨对“孤立艺术家的神话”所 持的否定态度背后也隐藏着自我主体性消解的危机。 主题词 欧茨 过渡期 艺术观 “孤独自我的神话” 主体性 乔伊斯·卡洛尔·欧茨(Joyce Carol Oates 1938一 )在当代美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堪 称一个较为奇特的现象。首先，她有小说家、 诗人、剧作家、评论家、编辑和大学教授等多 重身份，并且以多产闻名，自五十年代末起至 今的四十年间共创作各类体裁的作品近百 部。同时，她以独特的社会观和鲜明的艺术 观成为当代美国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尤 其是她对美国社会潜在的暴力倾向的无情剖 析和在艺术形式上独具一格的探索创新更是 公众关注的焦点，引发了评论界毁誉参半的 评价。对于一位有着“巴尔扎克似的野心，想 把整个世界都放进一部书里”①的作家来说， 她的创作本身就构成了一个艺术奇境，可以 说，她的声誉实际取决于这个奇境的整体效 应，而不是某一部作品。 评论界普遍将欧茨的小说创作看作是以 1971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奇境》(Wonderland) 为分界线的前后两个阶段，1971到19r73年这 段时期因此可以被称为欧茨创作中的“过渡 期”。这一“过渡”不仅从小说写作手法这个 角度部分地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欧茨在创作 前期主要采用传统的现实主义乃至自然主义 手法，以《人间乐园》(A Garden of Earthly De— lights 1967)、《富人们》(Expensive People 1968) 和获得 1970年美国全国图书奖的《他们》 (them 1969)等三部反映中下层人们生活状 况的作品为代表作；而后期则更加注重形式 上的创新，较多地吸收了内心独自和“意识 流”手法、象征主义、黑色幽默、怪诞、戏仿等 现代派技巧，并大量地运用了弗洛伊德和荣 格的精神分析理论，有时甚至大胆地跨越了 · 147 · 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之间的界限，艺术技巧 的多样性使其后期作品带上了浓重的实验色 彩。与写作手法上的变化相比更为重要的 是，作家的创作思想在这个过渡期发生了决 定性的改变。欧茨本人曾经宣称在这个时期 遭遇了一场精神危机，开始意识到创作中的 “道德失败”(moral failure)并为此深感不安。 按照评论家沃尔特·克莱门斯的理解，这种 “道德失败”感“也曾经折磨着她的前辈作家， 特别是托尔斯泰：如果艺术不能帮助人们生 活得更好，那它又有什么用呢?”。正是从这 一 刻起，欧茨开始自觉地将她的创作引向了 一 个新的目标。在1972年的一次访谈中，欧 茨把《奇境》称作自己创作过程中的分水岭： “随着《奇境》的问世，我结束了一个人生阶 段，尽管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想 要达到一个更富表现力的道德境界，不单是 戏剧化地描述一些恶梦般的问题，而是努力 表现一些超越它们的可能途径。”在同一访谈 中，采访者克莱门斯还指出，欧茨把“她近期 创作的短篇小说集《婚姻与不忠》(Mariages and hVqdeZit~)当作朝那个方向跨出的第一 步”③。 欧茨发表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长篇 小说《奇境》(1971)和短篇小说集《婚姻与不 忠》(1973)包含了欧茨小说艺术的许多标志 性特征，如现实的虚幻感、个人(包括男女两 性)的身份危机、爱与暴力等等。作为欧茨前 后期创作的分界线，这两部作品标志着作家 独特的社会观和艺术观开始成型。可以说， 这两部作品宣告了欧茨旨在颠覆“孤立艺术 家的神话”从而在艺术与社会、公众以及文化 传统之间寻求关联的艺术观的诞生，体现了 作家更为强烈的社会道德责任感和文化传统 意识。 首先，在欧茨的小说创作实践中，《奇境》 · 148 · 这部过渡期作品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小说 以男主人公杰西·哈特／佩德森／沃格尔1939 年l2月底到 1971年4月初三十年间的坎坷 人生经历为线索展开叙述。第一部《美国赞 歌的变奏曲》(Variations 012肌American Hymn) 开篇讲述了圣诞节前夕哈特家发生的一宗命 案：由于破产的缘故，杰西的父亲枪杀全家后 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