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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文言文教材百年掠影 文 李杏保 方有林 我国先民言语作品的流传，甚为困难。所谓 “言而无文，行之不远”，言语唯籍文字，才能超越时空，与世长存。文 字承载的文化形态，受到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限制，其积极作用却反而是促进了表达的精练、精湛和精致。自先秦以来 的经典文字作品，浩如瀚海 ，构成了我国卓越的文化精神宝库。这正是我国留传千秋的文言文之功。 文言文是相对 白话文而言的，在惜墨如金、精雕细琢的写作过程中，时而注重文采、典故，时而讲究骈骊对仗、音 律，表现为策、疏、传、记、论、议，诗、词、曲、赋、剧、歌等多种文体 ，精彩纷呈。现代的文字作品中还常常蕴涵一定的文 言元素和色彩，大雅清醇。 文言文在我们的现实文化生活中有着重要地位。掠影癸卯学制颁布(1904年)以来有代表性的若干文言文教材 ， 甚具借鉴意义 。 62 I上海教育 1SHANGHAIEDUCATIONI2014年10月A：．FJI 二十世纪初期：名家编选、逆序选文、注重实用 具有创意且影响深远的，当数吕叔湘编的 《笔记文选读》和 早在 1908年，商务印书馆就向新兴的中学堂几乎同时推出 朱 自清、吕叔湘、叶圣陶合编的 《开明文言读本 了两套文言文的 “国文”课程教材：吴曾祺评选的 《国文教科书》 《笔记文选读》由上海文光书店初版于2O世纪4O年代，以 和林纾所编的 《中学国文读本 吴氏循循于教科书体例，甚具 后又由新文艺出版社、中华书局、上海古籍 出版社、语文出版社 规范；林氏为古文名家，评注行文尤有高招。 等多家出版社出版过。《笔记文选读》之所以受到如此多家出版 吴氏所编，不选藻美的词赋，而存应用之韵文；不拘于文以 社这么长时间的青睐，它确有许多独到之处。这部 “笔记文”中 载道之说，而重于经世文字。尚在封建王朝时期，吴曾祺先生这 选自《世说新语》《国史补》《梦溪笔谈》《东坡志林》《鸡肋编》《老 样的国文教育思想，实可谓领一代注重实用风气之先。他认为： 学庵笔记》……这些选文，“或写人情，或述物理，或记一时之谐 “数千年来，事势推迁，凡施设方略，宜于古者，不必其宜于今。 谑，或叙一地之风土……”多半与实际人生有联系。 故集中所录论治之文，只按其一时得失为断。其不合于近事者， 在这本书初版的 《序言》里，吕叔湘这样交代：“我选这本书 读者当自辨之。”他表示：“既未敢慕好古之名，亦不欲蹈囿今之 的动机是要给初学文言的青年找点阅读的资料。现行的国文教 诮。”如此之文言文教学，庶不致牵强附会 ，过度解读，徒耗课时。 科书，因为受种种条件的拘束，所选的文言篇章对于学习者的兴 林氏所编，选文往往集中于他所认定的少数代表性作家，精心注 趣未免太少顾及。同时，教科书所选的多半出于专书或文集，风 评，极具卓识，务求所学必有所得。比如于唐文中，他独钟韩柳 格 以高古为尚，是可以或应该读，但未必是可以或应该模拟的。 二家。他在 《序》中作了明白提示：“……师古人者宜何师?日亦 笔记作者不刻意为文，只是遇有可写，随笔写去，是 质‘胜’之文， 师其醇于理、精于法、工于言、神于变化者而已。凡是数者，求之 风格较为朴质而 自然，于语体较近，学习起来比较容易。”照顾学 古人，或不可得兼，兼者唯昌黎乎!”林氏的评注文字，非一般教 生阅读兴趣，同时提供学习便利，正是编选者希望该书与一般教 材编写者可望其项背。学生如能倾心深研，当可作为读书作文 科书不同的努力方向。 登堂入室之通道 门径。素以讨伐文言文、提倡 白话文称誉为主 如果说林纾编选 《国文读本》，多所凭依的是 自我古文情趣； 将的胡适，读了林纾以文言译述的西方文学作品，也不禁赞叹： 刘师培编纂 《中国文学教科书》，凸现了他本人出众的国学根基 2014年10月A刊 }SHANGHAIEDUCATIONI上海教育 I63 文化 ·特别策划 lColumns 南宋吕祖谦编 《古文关键》，悉心鼓吹韩(愈)、柳(宗元)、欧(阳 心打磨的结果。从 1953年初 “中央语文教学问题委员会”负责筹 修)、苏(轼)，吴楚材、吴调侯编 《古文观止》，凡二百二十二篇，起 划、提出建议，到中学文学汉语分科教学方案得到批准，以及此后 自周文，迄止明文，亦多为素有定评的名文。《读本》编者却偏偏 两年，由教育部作 了具体充分的准备工作直至 1956午才在全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