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防原则在国际法中的演进和地位.pdfVIP

·法学论坛· 预防原则在国际法中的演进和地位 金慧华 [内容摘要] 预防原则是国际环境法的主要原则和国际环境政策的核心 所在。它起源于国内环境法，在国际法上的演进也从海洋环境领域发展到其他 领域。它被数十项多边环境条约所采纳且为其中重要的原则，不仅对成员方有 拘束力，而且采取预防原则的国家实践是划一的，笔者认为预防原则已经成为国 际习惯法的一项原则。 [关键词]预防原则 国际法环境法国际习惯法 随着代际公平和可持续发展观念的出现，国际环境法领域已经发展出其他一些新 的概念或原则，包括人类公域、共同而有差别的责任和预防原则( precaution町prin­ ciple) ①等。其中预防原则与国家行为有最密切的关系。正如 1990 年《可持续发展欧洲经 济委员会宣言}(Bergen Ministerial Declaration) 所规定为实现可持续发展，政策必须基于 预防原则。环境措施必须预见、防止和解决环境退化的原因。遇有严重的或不可逆转的损 害威胁时，不得以缺乏科学的证据为理由来迟延采取措施以防止环境退化。尽管预防原则 从21世纪 80 年代中期才被引进国际法领域，但在目前可以说是国际环境法的主要原则和 国际环境政策的核心所在。 环境法律与决策中引进预防原则是基于认识到环境威胁的多重不确定性(如大气污 染、酸雨损害结果在地域上无法确定;氟里昂消耗臭氧层导致损害发生的时间无法确定等 等)、科学尚无能力精确地预计人类行为的后果。更为重要的是，在面临这些不确定和无能 力时，有必要采取预防行动保护环境。 预防原则对传统的环境决策模式提出挑战。传统模式是建立在这样一种假设上一一即 科学能够在足够程度上预先判断某一人类活动对环境影响的结果，换句话说，只有在有确切 的科学证据证明这一人类活动在不采取防止和中止措施时将引起(实质)损害时，保护环境 的行动才是正当的。然而，正是由于存在科学不确定性，结论性的科学证据不再是采取措施 ①亦有译为预防原则和风险防范原则，本文采预防原则。 4 2005 年第 6 期(总第 43 期) 华东政法学院学报 的前提。既然把作决定的责任从科学家身上转移到决策者身上，预防原则在环境决策的民 主化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一般认为预防原则在这些方面可以发挥以下作用。 (一)保全环境 与环境保护有关的组织几乎都赞成预防原则，包括一些非政府组织(NGOs) ，如世界野 生动物基金(WWF) 、地球之友(FOE) 和绿色和平组织等。正如《里约宣言》的原则第 15 条 所言为了保护环境，各国应根据国力，广泛采取预防性措施，遇有严重的或不可逆转的损 害之威胁时，不得以缺乏科学的证据为理由来迟延采取措施以防止环境退化。 (二)当代人留给后代人以不比当代史糟糕的环境 人类后代有享受地球的权利，当代人有义务保护环境，使之不恶化。事实上，在许多情 况下适用预防原则是保障尚未出生之后代的环境利益的重要条件。① (三)优化资源配直 虽然一国可以找到理由实行一种对环境并非最有利、但其损害可以弥补的发展策略，然 而有些损害是无法弥补的，起码无法以合理的费用弥补，或效果不公平。这类损害包括生物 多样性的丧失、臭氧层破坏、危险废物与核废料对河流、湖床和土壤的污染和普遍存在的地 下水污染。② (四)个别国家地理上存亡的要求 如一些低海拔国家担心全球气候变暖导致水平面上升，使领土被淹，以致国家在地理上 消亡。 预防原则并非国际法的产物，它起源于国内环境法。最早把预防原则作为法律概念提 出的是20 世纪70 年代的联邦德国。 1970 年，一项新的空气污染防治法草案首次将预防观 念应用于环境法，1976 年空气污染防治法(德国议会于 1974 年通过了该法案)第一次把它 作为一项法律原则，并用以指导政府与污染者之间的谈判。此后不久，预防原则被当局用来 证明执行处理酸雨、全球变暖和海洋污染领域的严格政策是正当的，③从而其被认为是构成 德国环境政策与法律的基本原则之一。 国际环境法领域出现预防原则主要是对传统环境管制中环境消化能力措施和与执 行预防原则有关的回应。前者即以主观估计的环境消化能力为依据的措施不能解决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