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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2005年第9期 马杏苗：对道德合理性的现代论证 对道德合理性的现代论证 马杏苗 摘要：道德的合理性问题是重建现代道德的关键。道德合理性有三个可以论证的因素：现 代道德的生存论背景；人的理性能力的超越性和人性转化的可能性。改变启蒙以来排他性两分 的理论构架，从宇宙与人、天道与人道等关系的角度来论证道德的合理性，可以为从封建神学 关系中解放出来的人们j：，何理解道德的内在根据提供可依标准，并为重构现代道德提出了可尝 试的思路。 关键词：道德合理性；理性能力；合理人性 中图分类号：B82．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257—5833(2005)09．0134．05 作者简介：马杏苗，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讲师 (江苏南京210016)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化的过程是一个不断脱圣还俗的过程，越是世俗化的东西越是被 人们理解为人性化的东西。人们排斥道德理想并拒绝对人性神圣化的追求。在这一社会背景 下，道德的合理性问题成为重建现代道德的关键，即在从封建神学关系中解放出来的人们如 何理解道德的内在根据和可依标准，这是自启蒙运动以来被启蒙思想家们反复论证的问题。 狄德罗把道德的合理性诉诸于欲望和激情；休谟认为自私是道德原则的动机，同情则是道德 标准；康德把道德的合理性及标准诉诸于理性。然而这些论证都没有确立道德的合理权威。 那么，为什么自启蒙以来的哲学家们对现代“道德谋划”的努力都是无效的呢?麦金太 尔是这样分析的：在传统的道德体系中，道德的合理性是由三个因素构成的，即未经教化的 人性概念、合理伦理戒律的概念和认识到自身目的后可能形成的人性概念。其中每个因素的 地位和功能都必须参照另外两种因素才能正确理解。但是，启蒙运动在为理性能力设置界限 的同时，取消了本质人性的观念和目的论观念，即否定了人能够认识自身目的和本性的能 力，这样在上帝被逐的历史背景下，道德体系只剩下一组禁令和未受教化的人性的观点，而 这两者从一开始起就预先注定不相符合④。从而道德的合理性成为难以论证的问题。 如何解救这一道德危机?麦金太尔以重述美德伦理传统的方式来挽救启蒙运动的“道德 谋划”。哈贝马斯以重建公共理性来实现普遍理性主义的价值理想。查尔斯·泰勒重塑现代人 和现代社会文化认同的方式，使人从孤独的自我中心回归到“本真”的生活伦理。罗尔斯主 张建立公平之正义原则来实现社会的普遍道义和政治自由。这些方案无疑对现代道德的重构 很有建设性，但现代道德危机是现代社会各种问题的“并发症”，需要综合“诊断”和辩证 收稿日期：2005—04—18 ①A．麦金太尔：《德性之后》，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68．71页。 134 社会科学2005年第9期 马杏苗：对道德合理性的现代论证 “疗法”。要重构现代道德和塑造现代人性存在着三个不可逾越的问题：第一，重塑现代道德 合理性的客观背景。第二，论证人的理性能力的超越性。第三，论证人性转化的可能性。 一、现代道德的生存论背景 自人类从前现代社会进入现代社会，或者说从神学时代进入科技时代，人类的价值理性 已基本上被工具理性所遮蔽，传统的价值体系被理论与现实瓦解为碎片，多元与无序成为现 代道德与人性导向的主要特征。对此麦金太尔的看法是：如果德性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价值只 能意味着人类处于“黑暗时期”(当然，相对于“启蒙”而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即自启 蒙运动以降，人类经历着一场持续的伦理道德的浩劫，这场浩劫既有社会的客观原因，也有 来自人性的原因，因此，我们正在经受着人类从未有过的道德资源匮乏、道德信念危机和人 性迷失的考验。然而，恰是因为伦理道德的空前晦暗才孕含着伦理和道德的转机。万俊人先 生对此状况已早有洞察，他认为伦理学的知识特性并不因为某一阶段的道德生活状况的特性 变化而发生改变，常常是道德生活本身愈呈现危机和困境，作为道德研究之科学的伦理学知 识之镜反而愈具有理论透视力和解释力①。以此延伸，我认为愈是人性呈现出极端的世俗 化，作为人之为人的理性就愈是呼唤人性的神圣化，因为世俗化不等于人性化，而神圣性正 是人的尊严所在。因此，世俗化蔓延的生活现实一方面在消解人的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