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嵘诗品陆士衡条之“摭利病”四语疏证商略.pdfVIP

第27卷第1期 许昌学院学报 2008年第 1期 Vol_27 NO．1 JOURNAL OF XUCHANG UNIVERSITY No．1，2008 钟嵘诗品 陆士衡条之“摭利病”四语疏证商略 王 发 国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院，四川成都610041) [摘 要]《钟嵘诗品陆士衡条疏证》颇有误漏。对“才高辞赡，举体华美。气少于公干，文 劣于仲宣”数句的《疏证》补证如下：1．指出《疏证》所引葛洪《抱朴子》语有四处错误。2．通过疏 释“才高辞赡，举体华美。气少于公干，文劣于仲宣”数句，补述《疏证》对陆机诗源出问题的疏 漏；其中特别对比了曹植、陆机、谢灵运等三个同源诗人的六异十同；并指出《诗品》对陆机的这 几句评语体现了钟嵘主“中和”的诗学理想及评诗时所用的所谓“圣贤”、“英雄”的标准和层次。 [关键词]《诗品》；陆士衡；《疏证》；中和；圣贤；英雄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824(2008)01—0038—05 才高辞赡，举体华关。气少于公干，文劣于仲宣。 宣劣”的贬斥陆机之义，但他却因此能“兼刘、王之长”(陈 按此四句当合释。从结构上说，此四句和以下“尚规 延杰《诗品注》语)，而无二人之失，达到一个别一层次上的 矩，不贵绮错。有伤直致之奇”三句，皆为“摭利病”之语： “举体华美”，从而使陆机和曹植一样亦体现了钟嵘追求 即前四句言“利”，后三句言“病”。 “中和”的诗学理想。“举体华美”，是就整体而言，士衡诗 所谓“才高”之“才”与“气”略同。曹丕《典论·论文》 篇篇都“华美”；此即如陆云所谓“兄文虽复自相为作多少， 云：“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虽在 然无不为高”(《与兄平原书》)之“无不为高”；或亦如朱淮 父兄，不能以移其子弟。”此“气”即指才气。故“才高”即 南所言“二陆重规沓矩，无多少也”(《抱朴子》佚文)之“无 “气高”——“才气高妙”。韦昭等《吴书》称虞翻“少好学， 多少”——“无有优劣”——之意。钟嵘认为：曹植之诗能 有高气。客有候其兄者，不过翻，翻追与书日：‘虎魄不取腐 把“质”和“文”、“雅”和“怨(俗)”、“骨气”和“辞采”亦即 芥，磁石不受曲针，过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书，奇之。由 “风力”和“丹采”(《诗品序》)等处于两个极端互相矛盾对 是见称”。 ‘卷 ‘虞翻传 裴松之注 。‘吴书 ‘‘高气”，意即略同于 立的诗学范畴统一起来，呈现出一种质文参半、雅怨兼具、 “高才”也。故“气”“才”时可互训。上言陆机诗源出曹植， 骨气和辞采互济的理想诗歌风格。而这种“文质彬彬”的 《诗品》评曹植诗云：“骨气奇高，辞采华茂”，则此“才高”即 诗学理想，正是受儒家“中和”思想影响的产物。因为古代 “气高”，就相当于“骨气奇高”；而“辞赡”——“文辞富 文学批评中的许多对立统一的富有辩证意味的差别性或对 赡”，亦即“辞采华茂”也。“辞赡”见葛洪《抱朴子·尚博》 待性因素，即由“中和”观念生发的。如“文”和“质”、“奇” 谓子书：“义深于玄渊，辞赡于波涛。”各注未笺。由于陆机 与“正”、“隐”与“晦”、“雅”与“怨”(俗)、“拙”与“巧9、“风 “气”既“高”而“辞”又“赡”，所以“举体华美”。不过，陆机 力”和“辞采”……等等，皆被要求配伍恰当而不过，彼此交 和曹植还是有区别的。以下“气少”、“文劣”二句直承此节 合而无不及。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钟嵘正是以此“中和” 首句，并说明二人的不同。其中，“气少”句承“才高”，“文 思想派生出来的诗歌理想和其代表人物曹植作为溯流别、 劣”句承“辞赡”。意谓：陆机虽然“气高”，但比“气过其文” 第高下、摭利病、分优劣的标准的。上面说过，曹植诗“骨气 的刘桢“气少”；虽然“文赡”，却较“文秀而质赢”的王粲“文 奇高，辞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符合钟嵘以“中和” 劣”。与曹植“气如公干强”，“文似仲宣秀”，虽同为“举体 为基点而形成的诗学理想，所以被誉为“文章之圣”(《诗品 华美”，然却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对此二句，旧说多谓全是 序》)，“人伦”中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