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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不足的遗憾 　　2008年5月4日晚，在澳门文化中心综合剧院上演“《琴动山河》澳门中乐团音乐会”。这是由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文化局举办的“第19届澳门艺术节”的活动之一，由澳门中乐团和小提琴家李传韵、钢琴家殷承宗联手演出，曲目包括赵季平的《澳门印象》，关?忠的《中国节庆》、《葡国节庆》，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重头就是两部荣膺“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的中国交响音乐作品：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和钢琴协奏曲《黄河》。这两部经典作品笔者收集有不同的录音版本，也已经听过几次现场音乐会演出，例如《梁祝》就有俞丽拿、西崎崇子担纲小提琴独奏的版本，《黄河》则有殷承宗1972年在人民大会堂的首演版音像及其与捷克电台交响乐团合作的CD以及许忠、石叔诚等任钢琴独奏的不同版本等。今次的不同之处在于，担纲协奏的是澳门中乐团，演奏的是经过重新编配的民族管弦乐队的总谱――《梁祝》由张大森改编，《黄河》由刘文金配器，指挥彭家鹏。为表述方便，本文称之为“澳门中乐团版”。中乐团如何与有西洋乐器之王、之后美誉的钢琴、小提琴合作协奏？两部原作都堪称中国当代音乐史上“交响音乐民族化”的成功范例，但其演奏形式还是以西洋编制的交响乐队为主加入少量中国民族乐器，那么这次的澳门中乐团版与原作相比会有哪些区别？是否更能体现乐曲的民族风格与韵味？正是这些好奇和疑问，使我抱着浓厚的兴趣聆听了本场音乐会，并写作此文。在笔者写作此文期间，《澳门日报》先后发表两篇对此次音乐会的评论文章――翡冷翠《经历，是一种财富》①、戴定澄《中乐作品境界中的西乐名家》②，各有褒贬，也可见该场音乐会所产生的反响。艺术评论本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此次音乐会虽然已有“崔颢题诗在上头”，笔者依然完成此文的写作，也将引用上述两文中的部分观点（下文中分别简称为“翡文”和“戴文”），合则同，异则议，谨与大家交流。 　　 　　一、关于《梁祝》 　　 　　改编版本的乐队阵容，除了竖琴、钢琴和低音声部的大提琴、低音提琴等少数西洋乐器之外，属于纯粹的中国民族管弦乐队。原版中弦乐组的小提琴和中提琴声部由高胡、二胡和中胡担任，管乐组则全部是中国民族吹管乐器如竹笛、笙、唢呐等，另有弹拨乐器筝、琵琶、阮等。应该说，乐队协奏的音响效果比笔者事前想象的要好，虽然与已经“先入为主”的原版比起来并非原汁原味，但中乐团的协奏也能基本做到恰如其分地烘托和渲染，例如乐曲的引子，原来由小提琴声部和竖琴奏出轻柔震音背景由胡琴奏出，竹笛吹奏的散板特色音调比长笛更具音色魅力，很好地勾画出了虚幻、梦境般的景色，为故事情节的展开作了铺垫。对此，笔者赞同“戴文”的体会：由于西乐原作中的长笛音响本身就在模仿江南竹笛的效果，因此中乐版本听起来似乎就有了一种“回归宗源”的亲切感。此外，双簧管吹奏的下行旋律改由笙来演奏，同样带有忧郁的色彩，仿佛预示了悲剧性的结局。 　　笔者认为，该曲的现场演奏美中不足的有以下几点： 　　小提琴与大提琴对答的段落，大提琴演奏的滑音显得生硬。担任此处独奏的首席大提琴手是一个外国人，或许他难以理解与掌握中国音乐中那种奇妙的滑音，正像西崎崇子的小提琴独奏滑音与俞丽拿的比较起来也逊色不少一样？ 　　展开部代表“封建势力”的主题由笙和唢呐代替西洋铜管乐器吹奏而出，音色上缺少了一种冷峻、阴森的感觉，在随后这一主题的变形中，越来越粗野、凶暴的形象是民族吹奏乐器无法体现的，尤其是唢呐的音色在合奏中过于特殊，显得不融洽。 　　嚣板段落，敲击乐器“板”的演奏显得忙乱不堪，无法与独奏小提琴和乐队音乐融洽。而这一段正是《梁祝》成功吸收中国戏曲音乐养分的典范之处，京剧的“倒板”和越剧的“嚣板”表现手法在这里清晰可见。对于不了解不熟悉这些中国戏曲音乐表现手法的乐师而言，即便是再好的敲击乐手和指挥，也难以准确地“拿捏”。或许这里可称为全曲中最难演奏的地方？ 　　李传韵作为年轻的音乐天才，演奏技术自然轻松自如，看他在台上频繁地移步，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烂熟于心，美妙的琴声从指间流淌而出，但笔者却感觉缺少了一种韵味和内涵，音乐结束时也就“曲终人散”了，没有了听俞丽拿演奏的那种震撼和回味。或许作为年轻的男子，李传韵无法像俞丽拿那样出于女性的柔情与敏感，深刻地理解这段爱情故事而将之演绎得感人肺腑？“翡文”的作者指出“演奏《梁祝》不能缺乏虔诚……对音乐所陈述的爱憎，对音乐所表达的追求虔诚”，对此笔者深表赞同。或许很多人听《梁祝》，无不被其中动人心弦的旋律所吸引，陶醉于它所刻画的一段中国人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但音乐所着力表现的是祝英台这位典型的中国女性对自由爱情的热烈追求和反抗封建礼教抑制人性的叛逆精神，应该说传达的是一种爱的凄美和悲壮。这样一种感受，演奏家仅靠娴熟的技巧是无法传递的。笔者曾和外国友人讨论过《梁祝》，如果没有知晓故事情节的背景，仅从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