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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逸取胜的华花鸟画 　　 　　华（1682-1756年），原字德嵩，后改字秋岳，号新罗山人、布衣生，福建上杭人。华出身于一个工匠家庭，少年时代聪明过人，尤喜绘画，曾从民间画工学习，尝在华氏宗祠绘作四幅壁画，为人传诵。 　　由于不甘遭受地主欺压，华离家出走，周游各地。留居杭州时，他先后结识了浙东学者徐逢吉、蒋雪樵、吴石仑、厉鹗等人，与他们一起寻山问水，谈艺论道，学业大有长进。青年时代的华抱有远大的理想，一直想在仕途上大展宏图。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他终于得到被举荐的机会，北上京都。然而，事与愿违，华到达北京后却始终默默无闻，毫无作为。他目睹官场与艺坛的种种不平，两年之后，被迫离京南还杭州。失意归来，华意志消沉了不少，从此寄情于山水，潜心于书画，过着“素居衡门”的生活。 　　返杭后，华娶蒋妍为室，育有二子，生活虽不孤寂，但生计极为艰苦，常为柴米油盐而忙碌不息。为了解决生活问题，他于雍正初来到扬州，出售书画以补家用，从此频繁往来于杭、扬之间。 　　在扬州时，华最初旅居小东门客寓，后来结识了名士员果堂，便经常留居于员氏渊雅堂。晚年他与盐商汪玉枢结成儿女姻亲，久住汪氏玉玲珑馆中。或许是他“落落寡合”的性格，华的朋友并不是很多，只是与书画名家金农、高翔、郑燮等交谊深厚。在老友厉鹗的引荐下，他又成了马氏小玲珑山馆的座上客。常年的奔波辛劳，使华在70岁那年病倒在扬州客寓。在这场大病之后，年迈的华思乡心切，便回到杭州与家人团聚。此时，华体力逐渐衰弱，靠着学生张四教维系与扬州主顾的联系。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华以75岁的高龄去世。 　　华由于天资聪明，刻苦力学，不仅人物、山水、花鸟都很擅长，而且造诣都很深，是一位绘画上的多面手，特别是花鸟画对当时与后世影响都颇深，“法新罗山人”几乎成了一种风气。他的作品师承古法，功力颇深，又不囿于他人门户，而是用纵逸骀荡的笔墨，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独到理解。 　　 　　华在花鸟画方面的成就较之人物、山水画更为突出。内容丰富，题材繁多。除了如“四君子”、“岁寒三友”之类的传统题材外，大部分是所谓的“花鸟杂画”。华以学习恽寿平没骨花卉入手，并吸收明代陈淳、周之冕画法，涉猎诸家，得宋人工笔花鸟之意趣，一般以青绿山水画法写石，以干笔山水皴法画鸟，以干笔与湿笔、水色与石色的结合，形成了秀逸洗练的小写意花鸟画风格。 　　华的花鸟画以生趣胜，而不是以寓意或遣情胜。他刻画形象细腻，信手拈来，以浓郁的诗意加强花鸟的艺术魅力，故其画意趣横生，诗情画意融洽无间。华的花鸟画描写极为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感，犹如漫不经心，信手拈来，倾注着自己丰富的情感和心怀。在他的笔下，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鸟一畜，一虫一鱼，都生动活泼，和谐自然，而画风清新淡雅，疏朗恬静。华的花鸟画以空灵见长，在画面的处理上，他善于运用虚实对比，手法大胆而巧妙。他的画作景物一般不是十分繁多，取景多为一枝一鸟，一花一虫，构图简洁，同时，用笔、用墨、用色也极为凝练，往往寥寥数笔，却能生动传神。其画简练而不乏细致，因而使画面内容显得更加丰富多彩。 　　华在其描绘的花鸟草虫画幅中赋予了幽美的意趣。他的想像力丰富，形象刻画细腻，将花草拟人化，并以浓郁的诗意加强花草的艺术魅力，令人在诗情画意间产生美好的遐想。 　　以逸取胜，是华绘画的最大特色。他的笔趣隽妙、秀丽、古朴有深醇的回味，有清洁的特色；他的构思独特，即使寥寥几笔也耐人寻味，使观者在愤激时感到宁静，忧郁时感到快适；这种既刚健又婀娜的韵味，使作品具有极大的感染力。 　　他的艺术魅力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的文学修养。他的诗境窈窕，“句多奇拔”；顾志熙《题辞》说他“诗情怪底清如许，山水窟中洗髓来”。他性格恬静，“萧寥烟鹤姿”；加上他敏锐的观察力，对于生活周围的花鸟草虫以及一切事物，都能仔细观察体味，心领神会，自然地产生出那种有趣味有神情的画品来了。 　　华长于运用画龙点睛的题句把巧妙的构思诉诸读者，长歌短吟，无不入妙。不仅造境独绝，句多奇拔，且用语自然，清澈明净，在欣赏中化静为动，用形色唤起声音的联想。其书习钟繇、王羲之和米芾，笔意萧疏，风骨如仙，有“高古直逼晋唐”的风格，从而使诗、书、画相得益彰。 　　华的绘画艺术以自然风情生活小品为主，在平凡的自然和社会生活中注入了新鲜的审美趣味与审美理想，笔调疏简，情溢画外，平易近人而贴近现实。对于他发展了的小写意画法之高超的表现力，后人给予很高的评价，秦祖永在《桐阴论画》中曰：“（华）笔法纵逸骀宕，粉碎虚空。种种神趣，无一须取毫端，独开生面，真绝技也！” 　　注：本文图均为南京博物院藏品。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