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原初是为是指代词.pdf

古汉语研究2011年第1期（总第90期） 汉语原初“是”为“是”指代词 ——对早期金文和《诗•颂》中“是”的研究 肖娅曼 （四川大学 中文系，四川 成都 610064） [ 摘 要 ] 文章通过全面考察西周春秋金文和《诗经•颂》的“是”，采用统计、替换、对比等方法，通过考察其指代 对象，发现原初“是”与其他指代词不同，它是一个“是”指代词，除具有指代性以外，还含有“是非”之“是”义。表现 为专门指代神灵、祖先、尊贵者等、即“是者”，不指代卑贱丑恶者、即“非者”；而“兹”“之”“此”“斯”都可指代非者。 原初“是”不能被“兹”“之”“此”“斯”所替换，反之亦然。 [ 关键词 ] 原初“是”；“是”指 ；是者 ；非者 [ 中图分类号 ] H141 [ 文献标识码 ] A [ 文章编号 ] 1001-5442(2011)01-0043-09 刚出现时的“是”即原初“是”的语义语法性质，实际上是一个尚未弄清的问题。汉语史学界 关于“是”的争论，一直聚焦于系词“是”的来源与成因上。在来源问题上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 ： [1][p353] 其一“代词说”，以王力为代表，认为“‘是’字是由指示代词发展为系词的”。 其二“形容词 （副词）说”，洪心衡、洪成玉等持这种观点，认为系词“是”是从对事物表示肯定、确认的形容词 [2] 或副词“是”演变而来的。 其三“系词说”，任学良持这种观点，认为“三千年以来，判断词 ‘是’ [3] 都没有发生重大变化”，“是”原本就是系词，不存在演变问题。 系词“是”的来源与“是”的原 初性质是不同的问题，后者是更为根本的问题 , 因为系词的来源问题，需要从原初“是”那里找 到根据。以上三种观点中，明确涉及“是”的原初性质的只有“系词说”，因为任学良说“‘是’原本 就是系词，不存在演变问题”。“代词说”派虽未直接讨论这一问题，但从此派所有论述看，他们 是把“是”的来源问题和“是”的原初性质问题看成一回事的。“形容词（副词）说”派没有表现出 把形容词（副词）“是”看作原初的“是”，实际避开了原初“是”的问题。仅从以上情况就可以肯 定 ：原初“是”的性质问题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虽然如此，但迄今却未见对此展开讨论， 而要真正弄清系词“是”的来源与成因，这显然是第一个环节。本文尝试对此进行探索。 一 在讨论原初“是”之前，还有一个更为前设的问题 ：各家所说的“是”是否是同源的？如果 是，那么两派之说就可归诸于同一个起点 ；如果非，就另当别论。因此，需要首先简单讨论一下 两派所说的“是”是否同源的问题。而要讨论这一问题，又涉及一个条件 ：我们是否有原初“是” 的材料。 就现有资料和学术界的共识看，“是”不见于甲骨文，最早见于西周金文。有没有可能“是” 字在甲骨文时代已经出现，只因为甲骨文数量有限，记事简略，并且只记占卜活动等等原因，没 2011年第1期 43 有被记载下来呢？但与时代稍后的西周金文、《易经》《尚书》相比，甲骨文出土数量不算少， [4] 共有单字 4672 字（可识别的单字约1700 字）， 《尚书》全书用字也不过 1900 余，“是”却出现 在其中 ；与甲骨卜筮性质相似的《易经》篇幅更小、用字更少，“是”也出现于其中。从这些情况 看，“是”字很可能在甲骨文时代确实还没有出现。此外，西周金文中，“是”十分罕见，仅见 4 例， [5] 这也与“是”刚刚出现的情况吻合。基本可以肯定，“是”字约出现于殷周之际。如果是这样， 应该说原初“是”的材料不仅保存着，而且相当完整。因为，从甲骨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