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在路上”梦想照进现实.docVIP

让“在路上”的梦想照进现实 　　刘波，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青年评论家，现任教于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 　　 　　一、在现实与回忆的交替中求新求变 　　 　　我要从这里出发，沿着318号国道，开到那里的尽头。不要以为这只是一场肤浅的自驾游，不要以为我是无根的漂泊，我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我一度以为自己是种子，被这季风吹来吹去，但是我终于意识到，我不是种子，我就是连着根的植物…… 　　――《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 　　韩寒的长篇小说，从早期的《三重门》到去年的《他的国》，包括《像少年啦飞驰》《长安乱》《光荣日（第1季）》等，有描写现实的，也有戏说历史的，初看给人钱钟书的感觉，既幽默风趣，又不乏尖锐的批判。其小说给人的总体印象，大都是要摆脱束缚，争取自由，我们也能够从中看出他的语言才华，领略一种揭露虚伪的犀利，和那伶牙俐齿的快意。 　　韩寒的长篇新作《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以下简称《1988》），与他之前的小说相比，的确是有了一些变化。很多人都认为这是韩寒的转型之作，甚至有人将其称为“公路小说”，这种类型小说为西方嬉皮士所钟爱，他们要的是“在路上”的刺激感。在我看来，韩寒只是想借旅行的方式，写出一种生活的现场感，在故事上无固定模式，无惯性思路，带有偶然性和随机性。小说如此开头：“空气越来越差，我必须上路了。”现实在路上发生，回忆也是在路上得以浮现。当现实与回忆交替穿越着进行时，韩寒在其中融入了自己对过去之物事的怀念，并流露出一种美好的情愫，一份天意的馈赠之感。 　　当韩寒将小说主人公的名字取为陆子野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谐音“路子野”：他不按常理出牌，在不经意间就打破了那种循规蹈矩的板结模式，而寻找一种新颖的叙事方式，这符合韩寒遵循常识却又出其不意的思维特点。因此，我们还是能够看出那种破除一切虚假和谎言的犀利，尤其当他介入到对社会时事的描绘和议论时，那种机智与敏锐，那种看透世事的洞明与练达，重又一一呈现。 　　小说的结构并不复杂，两条线索交替行进，一条现实的路线，即以??中见闻和经历贯穿始终。陆子野开车上路，去一个监狱接朋友出狱。在路途中住旅馆时，遇到了妓女娜娜，两人开始是肉体交易关系，后因为公安抓卖淫嫖娼罚款这一插曲而走到一起，成为了患难与共的朋友。娜娜已有身孕，但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一纠结，并没能打消娜娜将孩子生下来的念头。陆子野带着她一起上路，也是想找回孩子的父亲，但事情未能如愿。最后，娜娜因为卖淫患病，黯然离开了陆子野，消失于茫茫人海。 　　另一条线索是回忆的路线，即陆子野在开车上路的途中，不断地追忆自己童年的经历，像圣斗士、小虎队等，带着浓烈的怀旧色彩。陆子野从自己在小学时爬上旗杆讲起，被解救下来的过程中，他看上了一个穿蓝裙子叫刘茵茵的女孩，几年寻觅而不得，等最后发现时，却被刘茵茵叫成了“反革命”；后来他又与孟欣童有过一段爱情，同样纯洁而刻骨铭心。这回忆中间夹杂着主人公对逝去的丁丁哥哥的怀念，对童年游戏的向往，对少年同伴的深情回忆，不仅透出一种纯情的迷茫，且还带着感伤的气息。 　　小说有着电影蒙太奇的手法，注重时空转换和叙事节奏；而在语言的表达上，韩寒这次变得节制了，有时甚至透出淡淡的抒情意味，这是他尝试改变的一个见证。正如他在小说的序言中所说：“我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和文字写过小说，仿佛之前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迎接她。在过往，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我是否能这样去叙述。但是在这个凌晨，我准备好了，让我们上路吧。”由此可见，这部小说正是韩寒尝试的转型之作。十余年的小说创作后，韩寒也在想着如何改变自己，这样的挑战来自内心深处的一种不满和追求之意。 　　札记：这次，韩寒没有在小说中一味地去讽刺和调侃，他甚至还描绘了一种美好的情愫、善的纯真。从狭小的青春叙事到宽广的人性书写，这一转型，是韩寒对世界和自我的认知性解读，一方面还原社会的真相，另一方面呈现人的内心中那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二、追寻“在路上”的活力 　　 　　旅途上的黑夜除了苍茫和畏惧以外，没有什么好形容的，无论是多么奇异美丽的地方，到了这一时刻，都只留下一样的凄然，有一些莫名亮着的路灯，光的深处不知道藏着什么，唯有一些集镇和补胎店能留下一些安全感。 　　――《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 　　1988，在韩寒的笔下，有特别意义，它不仅是一台旅行车的名字，而且所叙往事大都发生在这一年。这个名字，富有活力，如同小说一样，有着“在路上”的新鲜感与狂热性。 　　在这部小说中，韩寒虽然在尝试着改变，但这种改变更大程度上来自于一种他渴望打破常规的叙述方式，以及那种惯常的语言表达。比如，在语言上，韩寒没有像以前写小说那样带着炫耀才华的自负，以及玩文字游戏的张扬，这次，他的表达温和、节制、优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