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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水 2009年第4期 　　拯救母亲河刻不容缓。 　　 　　翠绿的稻田，大片大片金黄色的太阳花，茂盛的玉米和枸杞。这是宁夏北部的绿洲。从秦始皇发配农夫在这儿修建灌溉水渠并且种植稻谷来供给修筑长城的军队开始已经2000多年了。盛学祥也继承了这个传统，30年前他因为这儿有取之不竭的水而定居在这儿。这位55岁的农民在古长城和黄河滩之间开垦出了自己的玉米地。现在他站在灌溉水渠的堤岸上，凝视着面前大片的绿色，感叹着黄河的神奇：“我总是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 　　 　　致命的污染 　　 　　但是这片绿洲正在很快地消失。工厂、农田和城市正在快速扩张，而这些中国经济的奇迹正在慢慢榨干黄河，而河水也正在被污染。站在河堤上，我们看到了一幅颇有超现实主义意味的画面：血红色的化学废水从废水管喷涌而出，将水染成了紫红色。 　　这些致命的污染来自于位于上游的石嘴山。石嘴山是一个制药厂和化工集团密集的地方，它现在被认为是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地方之一。环保部门除了把盛学祥住的地方标记为“不适合居住”之外，什么都没做。盛学祥愤怒地说：“我们正在慢慢地毒死我们自己，他们怎么能让这些事情发生在我们的母亲河身上呢?!” 　　很少有河流像黄河这样和中国的灵魂深深相连。就像尼罗河之于埃及，黄河是文明的摇篮，是荣耀薪火相传的标记，也是一种让人害怕和敬畏的自然力量。从青藏高原的神秘源头开始，黄河流经整个北方平原。而北方平原孕育了华夏人民，孕育了瓷器和火药，也见证了一个个封建王朝的兴衰更替。但是今天，这条中国人口中的母亲河正在死亡。黄河正在被污染物玷污，被污水腐蚀，被错误修建的水坝破坏，它正在变成没有生命的细流。 　　这条传奇河流的死亡是一场悲剧，它影响的远不止黄河流域的1.5亿人。黄河的现状也显示了中国经济奇迹的黑暗面，环境危机已经导致了水的短缺。而水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或缺的资源。 　　对于中国来说，水始终是很宝贵的。中国淡水总量大约和美国相同，但是人口却是美国的5倍之多。水资源匮乏的情况在干旱的北方尤为严重。北方大约有中国一半人口，他们仅仅靠全国15％的淡水生活。一系列的历史和地理原因让中国变得很脆弱。但是现在人为的破坏已经让这种情况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然而，没有任何东西比过去30年工业发展更加速了水资源危机。中国经济发展，以一种残酷的对称，同等地助推了环境的崩溃。在成为世界上顶尖国家的竞赛中，中国不仅榨干了河流和地下水层，也用不可逆的方式污染了它们，以至于世界银行组织发出了警告：“对后代将会有灾难性后果。” 　　黄河的悲剧折射出了这个国家无法掩饰的水资源危机。从西藏牧民离开靠近黄河源头的世代相传的牧场，到“癌症村”悄无声息地来到三角洲，母亲河正在因环境破坏而哭泣。这也让政府和环保主义者不得不行动起来。但是黄河还是命悬一线。 　　坐在大约海拔3英里的山脊上，一位牧民正在远眺这片生活了几代的高原。39岁的艾拉卓玛说：“这是一片圣地。”当想起以前她家在这儿放牧600头羊和150头牛，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她沮丧地摇着头说：“干旱改变了一切。” 　　麻烦第一次出现是在几年前，这个地区的湖泊和河流都开始干涸，草场开始枯萎。中国科学家说干旱是全球气候变暖和过渡开采的结果。但是卓玛认为是外来的人带来了灾难。这些人在神山挖金矿，在黄河源头的神湖捕鱼，这些行为触怒了天神。一想到自己超过一半的牛羊会因为饥饿而死去，卓玛和她丈夫就六神无主。最后他们不得已接受了政府开出的条件，卖掉所有的牛羊，每年领1000美元的养老金，然后搬进了玛多县水泥修成的永久居住地。再也没有地方可以放牧了。 　　中国水资源危机在世界屋脊上就开始了。那是长江、黄河、湄公河的发源地。冰川和大量的地下水让青藏高原有了“中国水塔”的美誉，也给黄河提供了50％的流量。但是越来越干燥和燥热的天气让这个地区精密的生态系统接近崩溃。青藏高原的平均气温正在升高，按照国家气象局的统计，到本世纪末，那儿的平均气温会上升3到5摄氏度。现在，青海玛多县的4077个湖泊已经干了3000多个，沙漠正在对余下的地方虎视眈眈。同时，冰川正在以每年7％的速度消失。短期内，融化的冰雪会增加水流量，但长期看来，这对黄河是致命的。 　　就像其他成千上万的安置藏民一样，卓玛很怀念以前古老的生活方式。家庭所有的财产，如果以实物来衡量的话，就是卓玛身上戴的几件饰品：三个银戒指，一条玉石项链，两颗金牙。卓玛没有工作，她丈夫租了一台拖拉机搞运输，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每天能挣3美元。不久前，他们家还天天吃肉，可是现在只能吃面条和面饼。她说：“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适应。”在自己的水泥房子里，她仍然可以看见银色的黄河源头，但是她和这片土地和水的关系，已经永远地被切断了。 　　 　　民间环保活动 　　 　　保安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