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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意义生产与接受六个问题 　　摘要:本文主要讨论了文学研究与文化研究之中六个彼此呼应的问题,即物质生产与意义生产、历史与人生、关系与结构、词与物、历时与共时、绝对与相对。六个问题的论述共同涉及的主题是:摆脱“本质主义”之后,文学研究与文化研究将要进入的历史语境包含了诸多因素的复杂互动。 　　关键词:文学研究;本质主义;历史语境;互动 　　中图分类号: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569(2010)06-0004-11 　　 　　这几年来,我在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之中持续地察觉某些问题。这些问题彼此呼应,并且与20世纪以来人文学科的知识转型密切相关。我相信,这些问题的深入考虑有助于提供新的视角,摆脱一些由来已久的认识困难。借助这个机会,我愿意向各位报告我的思考,并且希望得到各位的回应。 　　 　　一、物质生产与意义生产 　　 　　目前为止,人类的知识体系可以有各种分类方式。如果承认学院分类方式的权威性,那么,我们大致上可以分为理科、工科、社会科学、人文科学――有人认为更应当称之为“人文学科”。现在,福柯关于知识与权力的观点已经众所周知。根据这些知识类别的声望以及可能赢得的回报,大致可以做出如下排序:工科、社会科学,纯粹的理科和人文科学相差无几。我曾经听到一位数学系主任说,他倒愿意加入文学院与文学、历史学、哲学为伍;夹在财大气粗的工科之中,数学常常自惭形秽。工科知识为什么如此热门?我想,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多数工科知识可以直接用于物质生产。 　　相对于工科的物质生产,文学以及许多人文科学的作用是什么呢?――意义生产。物质生产提供了各种生活用品,如服装、挎包、汽车、房子,如此等等。显然,这些物质不是光秃秃地摆在生活之中,而是被赋予了各种意义。通常,西装领带表示场合庄重,LV挎包表示不凡的身份,保时捷轿车是富贵的象征,而单独一幢别墅显然比公寓楼房气派得多。认真考虑一下即会明白,我们不仅生活在物质空间,同时还生活在意义空间。许多时候,后者甚至比前者更为重要。如果说“这件事没有意义”,通常意味着这件事可以从生活之中删除。所以,我们的周围,石头不仅仅是石头,花不仅仅是花;石头还会让人意识到沉重、坚固、稳定,花还象征了美好、春天、青春年华。这即是物质的意义附加值。某些物质可能由于特殊的原因而拥有超值的意义,例如金子、印刷成货币的纸张。我们的生活如果不存在这些意义空间,那么,周围只剩下一大堆乏味枯燥的物质。意义生产显然是文学的重要功能。虚构的文学从来不提供面包和钢铁,也不向这个世界真正地输送人口。文学之中出现了一条街道,一间店铺,几个人物,这一切并非如实记录――文学表明的是这一切具有什么意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也罢,“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也罢,莎士比亚的《李尔王》也罢,鲁迅的《狂人日记》也罢,文学不仅仅是一些所见所闻,认识几张陌生的脸,而是进一步告知这一切现象背后隐藏了何种意义。 　　正如物质生产需要工具一样,意义生产诉诸符号。人类业已制造出形形色色的符号:文字、绘画、雕塑、音乐、影像,等等。符号拥有自己的物质材料,例如线条、颜料、青铜、音响,但是,由于艺术家的精心组织,这些物质材料消融在艺术表现的意义之中。相对地说,另一些性质的符号同时保留了物质的实用功能和表述意义的功能。例如,一件服装既可以御寒,又显示出主人的身份;一幢建筑既可以遮风蔽雨,又可以是某一个时代的经典造型。现代的大众传媒社会,符号的制造和运用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各种符号的高度发达,无疑表明了现代社会意义生产的繁荣和丰富。许多以往平凡无奇的物质,现代社会都被赋予了各种意义。 　　物质生产领域时常出现各种争夺,拥有更多的物质财富显然是历史悠久的冲动。可能没有太多的人意识到,类似的争夺同样出现在意义生产领域。常见的争夺形式有两种。一种是符号占有量的争夺。如同财富的占有一样,大量的符号占有同样象征了权力、威望和社会位置。显赫的人物长时间地占据大众传媒,充当各种符号表达的对象。从政治、文化、经济到体育或者娱乐,他们是各个行业的明星人物。相反,底层人物的特征之一即是默默无闻,所谓“沉默的大多数”。不言而喻,那些明星人物主宰了世界的意义生产。无论是时装潮流、娱乐动向还是生活时尚、审美情趣,明星所崇尚的意义往往使整个社会趋之若鹜。许多明星的发迹证明,符号的占有很容易转换成物质财富的占有。商业广告的特殊策略即是,以巨额的广告费聘请明星代言,这即是许多人不遗余力地占有符号的原因。通俗地说,这就是“注意力”经济。 　　意义生产领域的另一种常见的争夺围绕解释权展开。如何解读各种物质的意义?某种服装领子的设计或者裤管的尺寸意味着什么?某种发型或者首饰又意味着什么?种种解释见仁见智。一辆落满灰尘的奔驰轿车可以解释为资产阶级少爷的阔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