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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塞尔现象学中历史进路及其意义 　　摘要：从目的论的角度而言，胡塞尔现象学中存在着一条“历史进路”。这条进路的主要作用是批判自然主义和客体主义，对“危机”的历史根源进行回溯和分析，并让我们从自然主义态度回到自然态度。但是，由于历史进路是以自然态度中的人格态度为基础的，因此我们需要在与超越论现象学态度的比较中，对人格态度问题和胡塞尔现象学中历史进路的意义予以澄清。 　　关键词：胡塞尔；现象学；自然主义；客体主义 　　中图分类号：B516.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283(2009)02―0017―05 　　收稿日期：2008―01―15 　　基金项目：宁夏大学科研基金项目(SK200703) 　　作者简介：任军，男，宁夏固原人，哲学博士，宁夏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 　　 　　一、胡塞尔现象学中的历史进路与戴维?卡尔的观点 　　 　　至迟从《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1卷(以下简称《观念Ｉ》)开始，“现象学的进路”问题对于胡塞尔来说就非常重要。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么纯粹的超越论的(tran-szendental)现象学的希望就难以实现。后来的现象学家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其中耿宁和戴维?卡尔的观点属于较有代表性的两例。耿宁认为，胡塞尔至少提出或者建议了三条现象学的进路：“笛卡尔式的进路”、“心理学进路”和“本体论进路”。耿宁认为，前两条进路各有缺陷，而“本体论进路”由于有一种彻底反思的要求，因此能够把握到超越论的主体性，并由自然态度转换到现象学态度，由此进入超越论现象学的领域。在“本体论进路”下又可以区分出三种不同的模式：形式本体论、质料或者区域本体论、生活世界本体论。前两种本体论又可以从生活世界本体论中获得奠基，因此生活世界是胡塞尔现象学中最基本的起始点。耿宁的观点在整个现象学界受到较为广泛的认同。除了耿宁以外，戴维?卡尔的观点也显得颇为独特和重要，这也是本文所要重点讨论的。卡尔曾认为，胡塞尔现象学中存在着一条“历史进路”，但是卡尔随即又收回了这个观点。他认为，“在这几条平行的道路(即现象学的进路)中无论选择哪一条，它都必须与历史反思相伴随”。但是他又认为，历史反思只是现象学进路中一种必要的前研究，而并不意味着这是一条独立的现象学进路。因为历史反思所带来的问题是：我们必然要将历史所积淀下来的意义作为我们自身的一部分继承下来，这样就会使得现象学的无前提性原则和现象学悬搁的理想无法实现。卡尔以胡塞尔对“哲学的悬置”举例来说明这一点：哲学家在进行悬搁时，必须认识到存在于他们意识中的哲学问题、概念和方法的历史性，而这些问题、概念和方法只有被完全揭示和阐明，才有可能对它们加以悬搁。卡尔认为，这种悬搁仅仅在一种“历史还原”中才是可能的，因为“加括号的过程和对那些以不同方式保持隐匿的基本假设进行明察是同一回事”。而对这些哲学问题、概念和方法的历史前提进行阐明的过程就是“历史还原”。 　　卡尔认为，正是由于引入了历史分析，让“生活世界”这个胡塞尔现象学中的核心概念出现了历史的和文化的双重相对性特征，并使得现象学的无前提性理想遇到了挑战。尽管胡塞尔主张纯粹感知的生活世界的结构本身不是相对的，但卡尔认为，胡塞尔也主张我们文化成就可以“流入”和“内化”到生活世界的直接体验中，这样，我们就会继承一个塑造和影响我们的意识的世界，因此，即使是在意识结构中处于最底层的感知意识中，这些因素也会让彻底的现象学还原变得无法实现。因此，卡尔对梅洛一庞蒂的“还原的最大的教益，就是完全还原的不可能性”进行了改写：“历史还原的最大的教益，就是完全还原的不可能性”。 　　如果简短地考察一下历史理论在胡塞尔现象学中的地位，我们就会发现，胡塞尔从未系统地论述过一门关于历史本身的现象学理论。利科认为，胡塞尔在其早期思想中，主要从两个方面将历史排除在现象学之外：第一，作为发生学的解释原则；第二，作为被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研究过的现实。但是，至迟从1911年开始，胡塞尔在《哲学作为严格的科学》中批判历史主义的同时，就开始对历史、历史学等问题予以了关注。后来，他在弗赖堡大学1923―1924冬季学期课程(后被编辑为《第一哲学》)中重点讨论了“批判的观念史”，并将历史定义为“绝对的存在之重要的事实”。他认为，“诸最终的问题，诸最终的形而上学的最终的目的论的问题，都是与对于历史之绝对意义的询问相一致的。”特别是在他后期的代表作《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以下简称《危机》)中，他对科学史和哲学史以及历史哲学问题都进行了讨论，在这本著作中，胡塞尔认为，“历史从一开始就无非只是原初意义构成和意义积淀之相互并存和相互包容的活的活动”。 　　回到卡尔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他主要将历史进路的问题集中在历史性为现象学所带来的困难上，但他似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