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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费孝通中层理论建构努力及其当下意义 　　摘要：费孝通《乡土中国》在学术史上的最大意义不仅在于对中国农村社区进行全景素描，而且在于提供了有关农村基层社区研究的“社区含义一人际关系一礼制秩序一权力结构”理论框架，从而形成了中国农村社会学自己的中层理论。这种中层理论的建构努力为中国社会学理论的进一步扩展做了极好的学术铺陈。一方面，它可以为中国社会学进一步建构宏观理论奠定坚实的学术基础；另一方面，它又指明了研究的未知方向和需要进一步探求的内容。目前的中国农村社会学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社区理论的研究。中国农村社会学要重塑在国际社会学中的地位，必须认识到建构社区中层理论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费孝通；乡土中国；中层理论 　　中图分类号：C91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403(2009)02-0106-04 　　 　　中国农村社会的研究主题大体有二：其一是有关农村发展的实证经验研究，从20世纪20年代李景汉先生主持的《定县社会概况调查》，到30年代费孝通先生所写的《江村经济》，一直延续到80、90年代费孝通先生所领衔的“小城镇研究”及《行行重行行》，都可以认为是这一主题的代表；其二则是有关农村的理论体系研究，这一方面，费孝通先生20世纪30年代在云南撰写的《乡土中国》可以被认为是代表之作。然而，纵观当前我国有关农村研究的现状，大体却呈现出“一多一少”形态――有关前一种经验主题的研究数量比较多，而有关后一种理论主题的研究则比较少。而令人颇感遗憾的是，有关后一主题的研究却依然未得到许多研究者的重视。2001年的一次研讨会上，相当多学者认为当前中国的农村研究一直没有多大的突破，还没有达到当年费孝通先生的研究水平。2005年、2006年以应星为代表的北京农村研究学者又同以贺雪峰为代表的华中乡土学派就有关中国农村社会学研究的方法论展开空前论争。这场论争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可以被认为是中国农村社会学寻求理论研究突破的一种展现。因此，在现下的背景下，重新挖掘《乡土中国》的理论意涵，并借鉴其探寻社会学中层理论的建构方法，这对于中国农村社会学研究下阶段取得进一步的拓展具有重大意义。 　　 　　一、《乡土中国》的学术视角及逻辑体系 　　 　　《乡土中国》篇幅不是很长。它是由14篇散文体的短文章所组成的一部著作。按照费孝通先生自己的说法是“在四十年代后期，根据我在西南联大和云南大学所讲‘乡村社会学’一课的内容，应当时《世纪评论》之约，而写成分期连载的十四篇文章”，是“借‘乡村社会学’这讲台来追究中国乡村社会的特点”。而这种追究，“暂撇开经济问题，专从社会结构本身来发挥”。具体来看，我们可以将费孝通先生这种“专从社会结构本身”所进行的中国农村基层社区的探索分析归纳为下述四个维度： 　　其一，《乡土中国》提出了有关“乡土社会”的基本含义。在书中，作者首先回答了什么是乡土社会的问题。全书开篇伊始，作者就指出：“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我说中国社会的基层是乡土性的，那是因为我考虑到从这基层上曾长出一层比较上和乡土基层不完全相同的社会，而且在近百年来更在东西方接触边缘上发生了一种很特殊的社会。”从中我们可见，作者所研究的乡土社会其实是一个与转型中国社会所不同的，也是一个与西方社会所不同的基层社会。其后，作者又在人与空间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两个层面对这一乡土社会的基本特点加以指明：从人与空间的层面之上，乡土社会最为重要的特点在于其“不流动”，因为“直接靠农业来谋生的人是粘着在土地上的”；而从人与人在空间的排列关系上来看，乡土社会则是“孤立与隔膜”，它的人“以住在一处的集团为单位”。由此，作者对其所研究的具体对象进行了具体的交待和界定。 　　其二，《乡土中国》探讨了乡土社会的人际关系。乡土社会既然是一个“以住在一处为单位的不流动”的社会，那么其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对此，作者在比较中西方有关人伦关系处理不同的特点之上，将中西方分别用“差序格局”和“团体格局”两个概念进行了概括。作者指出：西方社会的人际格局是“团体格局”，其团体界限十分明显，“有些像我们在田里捆柴……每一根柴在整个挑里都属于一定的捆、扎、把。每一根柴也可以找到同把、同扎、同捆的柴，分扎得清楚不会乱的”。而中国基层社会的人际关系则与此不同，是一种“差序格局”，“好像把一块石头丢在水面上所发生的一圈圈推出去的波纹。每个人都是他社会影响所推出圈子的中心，被圈子的波纹所涉及的就发生联系。每个人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所动用的圈子是不一定相同的”。因此，这样的社会“就形成了由无数私人关系所搭成的网络”。有了这样的一个概念观照，那么在作者看来，对中国基层社会的许多现象的解释就显得顺理成章，这其中最为明显之例就在于基层社会处理道德法律评判具有两重性，正如作者所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