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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戏剧和表演研究 　　中图分类号：J80文献标识码：A 　　时间：2010年10月12日 　　 地点：南京大学 　　 何成洲②（以下简称何）：非常感谢您昨晚在南京大学高研院做的精彩报告③，并感谢您接受这次访谈。众所周知，您创建了人类表演学系，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该领域的学者和实践者。您甚至将权威杂志TDR改名为《人类表演学期刊》。请问，您为何对表演研究，而不是戏剧研究感兴趣呢？您的兴趣是如何产生的？ 　　 谢克纳（以下简称谢）：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美国的政治、社会和艺术界正经历着一些变化。种种事件影响了我在脑海中形成关于人类表演学研究的思想。让我先从艺术方面说起，再谈论政治上的和社会上的因素。 　　 在那个时代，艺术家艾伦?开普罗（Allan Kaprow）认为传统的绘画都是有框架的。他的意思是说，画是可以拿走的，可以带到其他地方，它成为了一份财物，可以出售。事实上，西方这个框架的思想起源于13世纪左右的文艺复兴时期。之前，那些有窗户的大教堂里的基督教雕刻画，非常漂亮，但是没有框架，我们不能拿走一块去卖――虽然现在我们是可以的――没有人可以把画从墙上搬走、放进画廊。因此，这就形成了财物的概念。艺术家们开始思考：为什么我们的作品要成为财物？为什么要把它们框定起来？同样，仪式表演本来是生活的一部分，后来因为被搬到舞台上也就成了戏剧。 　　 其次，我想讲讲政治方面的原因。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非裔美国人的名称总在发生变化。我小的时候，他们被叫作negro，然后是black，再然后就是现在的African American。这三个词的意思有细微的差别。其中，negro在意义上最接近nigger――这是一个非常冒犯意味的词，意为“黑鬼”。英国人曾经很喜欢这个词，常用来指代那些非欧洲的下等人。后来他们就不再用了。接着有个“黑即是美”的运动，他们就开始用black。然而，有些所谓的黑人甚至比我还白点儿。这是个社会称谓问题，与肤色无关。 　　 这些非裔美国人发起了大规模的解放运动。他们或是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或是走进那些不允许黑人进入的餐馆，说：“给我来杯咖啡。”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喝杯咖啡，而是想要得到与白人同等的服务。接着他们就会被拘捕。我也同他们一起被捕过。这些行为，比如进餐馆点一杯咖啡，已经相当于表演了。其实没有人想要喝咖啡。我们想要的是像其他人一样的平等。因而，正如我们是在舞台上表演一般，咖啡成为一种象征，动作也有了象征意义。 　　 最后，我简要地谈谈社会方面的因素。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维克多?特纳（Victor Turner），他是人类学家，提出了社会戏剧的思想。他认为日常生活中的冲突、决议等都有戏剧的形式。如果你们不知道这些术语，可以阅读他的著作。主要有两本。一本是《仪式过程》，1968年出版的；另一本是《剧场、田野与隐喻》，1971年出版。他在上述两本书中讨论了什么是社会戏剧，从他所谓的“缺口”到“危机”到“补救行动”到“整合”。 　　 综合以上各方面的原因，我认为普通的戏剧理论与我的戏剧实践难以契合。因此，我需要创建一个新的理论，一个新的学科，去适应我的审美戏剧和所有其他种类的表演。这个理论要将仪式、日常生活中的表演以及由此出发我所想到的其他表演，如商业表演、体育表演等当作戏剧来研究，因为这些并不是戏剧，但也不是平常的生活。 　　 何：您刚刚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仪式。您有一本著作，叫《仪式的未来》，对吧？您能再谈谈您为何对仪式感兴趣的吗？仪式如何能够应用到您的表演学研究的理论当中？ 　　 谢：我所说的仪式不单是宗教仪式。宗教仪式只是仪式的一种，就好像咖啡是饮料的一类。我对动物行为学家的工作非常感兴趣。他们研究像鹅、鸟、昆虫、灵长类动物、猿等动物的行为。动物行为学有一套理论是关于仪式的――动物仪式。你们知道蜜蜂吧？那可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上千只的蜜蜂生活在一起，有一只蜂王和众多的工蜂。它们没有发达的大脑。一只蜜蜂飞去寻找花蜜的源头，然后飞回来。它怎样才能让其他的蜜蜂找到花朵呢？通过动物行为学家所谓的“摇尾舞”。它返回蜂窝，开始摇动尾巴，用某种方式的移动传达给其他蜜蜂这样的信息：“跟我走”。然后它飞出去，所有的蜜蜂紧跟其后，这样大家都会找到花蜜。 　　 动物行为学家感到有意思的是，这种舞蹈是一种象征性的行为。它并不是说有一张地图。舞蹈本身没有传达任何信息。它仅仅是释放了一种吸引力，以指引其他蜜蜂的去向。诸如昆虫和鱼之类的动物也有相似的行为。只有灵长类动物的行为与我们人类的更相似。这些行为有别于动作本身，包涵了更多的意义。 　　 以罗马天主教堂为例。比如一玻璃杯酒，或是一小杯酒。神父说它是基督的鲜血，那么酒就不再是酒，而是血。神父也不再是神父，而是基督的手足。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只不过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