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具慧眼青铜器鉴定大家程长新.docVIP

独具慧眼青铜器鉴定大家程长新 　　“识国宝于废弃，班 重见天日；辨真伪堪依重，神州痛失巨擘。”这是1992年7月27日在先父程长新追悼会上，北京市文物出境鉴定组组长章津才和刘尚勇二位先生敬奉的挽联。这副挽联是对先父文物鉴定、真伪辨识的独具慧眼鉴别能力的肯定，也是对其一生从事文物工作的赞扬。 　　程长新1917年2月17日出生于京东河北香河县杨百庄。幼年时，家境贫穷。13岁那年，他只身来到北京谋生。经人介绍到东华门“通易山房”古玩铺学徒。学徒期间，迎来奉往，斟水端茶，点烟……。宾客来访，与掌柜攀谈古玩商情，东家铺子买了什么东西，多少钱；西家铺卖了什么，多少钱，应值多少钱。徒弟们便站门外或窗外等候喊叫，这是学徒的规矩。3年下来，靠偷听偷看，替老板取物送物，先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对青铜器、瓷器、杂项有了初步认识。偷学艺是何等的不易啊！ 　　 　　 　　 　　 　　1933年，程长新到东琉璃厂炭儿胡同“彬记”古玩铺做店员，经常为掌柜岳彬取物送物。稍有心计，便能学到不少知识。取货时，老板嘱咐：“先看看东西，瞧有残、 没有，当面跟人家点明了”。若不买，给人家送回去，也要当面看清楚，以免事后生异端。送货、取货，徒弟们都愿意去。这一“取”一“送”，真能学到不少知识。当客商亲自送货于“彬记”时，老板与货主在客厅聊天，谈论古玩行情，甲铺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乙记卖出了什么，赚了多少。谈到该件古玩时，年代不言自明，只是价钱稍慎重。双方思忖片刻，相视须臾，便伸出手指。若双方伸出手指相同，便成交；不同，便打价还价。未成交，双方再考虑。若货主思忖几日，急想出手，等着钱再进它货，便打发伙计送物取钱。古玩这一行，诚信是根本，不然，无人跟你做买卖。双方成交后，老板特兴奋，便喊“上茶”或“点烟”，徒弟们都抢着进屋，以便亲眼目睹一下东西，哪怕撇一眼呢，也能看出点门道。无事或晚间就琢磨当天老板看的那件器物――造型、纹饰、釉色及款识等，为何值那么多钱，到底是什么年代呢？老板心情愉悦时，便可问及，也能说给你听；若心情不佳，连理都不理。 　　在16年的学徒生涯中，程长新从两位老板（师傅）那里学到了不少知识，掌握了一些鉴定陶瓷、金石的经验，总算是踏进了古玩行，能独立做古玩生意了。1946年，他只身一人在西琉璃厂开了家“和平旅社”，1953年又于东琉璃厂东北园58号院开了“新记”古玩铺。自己当老板做买卖，更需格外谨慎，一旦买假货，便倾家荡产。他独往独来，夹包做买卖。经常往来于上海叶家、苏州张家、开封李家、西安闫家。至今我们晚辈仍有往来，以兄弟姐妹相处。五六岁时，我随母亲进京，记得东北园58号院南房五间内摆放着满屋三彩马、三彩骆驼、三彩俑。刚从门口一看，就被哄走，恐怕碰坏。新中国成立前夕，先父卖给美国古董商桑德先生一件隋唐时期的三彩骆驼。当时，只付一些抵押金，其余款至今未付，只留下一张泛黄的欠条。 　　新中国成立后，程长新被划为小业主。1953年正值“三反五反”时期，程长新是“三反”对象，被工作组干部揪了出来，白天黑夜地让他写材料，开会检讨，连去厕所都有人跟着。有一次工作组干部如厕，他趁这工夫摸了电门，幸好工作组干部从厕所出来，看见他在摸电门，迅速跑过来，将他推开，才免遭一死。但仍让他交待，做买卖时坑了谁，害了谁，挣了多少钱，干什么花啦！他就胡说八道。1955年被释放出来，在家管制，每天有人到家检查。 　　1956年公私合营后，程长新被安排在北京市文物商店振寰阁任采购员，负责金、石、陶瓷生意。他古玩行里朋友多，经常受派去上海、南京、杭州、开封、郑州、西安、甘肃等城市采购。有一次，他奉王程伟、景严经理之命到甘肃征集陶瓷玉石文物。刚到甘肃兰州，还在街上遛达时，他看见地上摆着一张画，就忙走过去。事后他说：“虽然我不懂画，但一看便知是古代壁画。”当即买了下来。还买了一些玉石、瓷器。商店经理王程伟、门市部经理李克昌看了壁画后非常高兴。李克昌说：“此壁画很少见，有价值！”上海、苏州、开封、洛阳是他的老根据地，依自己做买卖时的诚信，与各地客商交往甚深。买东西时特别痛快，说买，一口价就买下来啦！ 　　文革浩劫，红卫兵肆意查抄民宅，法纪和文化遗产惨遭破坏。1966年底，北京市成立了处理查抄文物的文物清理小组。次年，程长新调到文物清理小组，负责整理、分类、断代“四清”和“文革”期间没收、查抄的文物，并登记、造册。北京市文物工作队又派他到市区、郊区各废品收购站、北京铜厂、金属冶炼厂等地，从废铜烂铁中拣选文物。夏日酷暑顶炎热，他带着一顶破草帽；冬日冰霜踏雪寒，穿着一件大棉袄，和同志们一起，蹬着三轮平板车，转东去朝阳、通县，西去海淀、门头沟、石景山、房山；南到大兴、丰台；北至昌平、平谷、顺义、密云、怀柔、延庆，跑遍了北京城区的角角落落。渴了，接自来水喝；饿了买张大饼充饥。一边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