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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近代企业制度研究的若干思考 李　玉 内容提要　中国近代企业制度史研究存在着概念需要整合、内涵需要发掘、评价标准和学术理路需要改 进等问题。关于中国近代企业制度的整体研究就是要探究企业对于制度选择的路径、不同制度的适用性以及 制度与企业的互动关系。企业制度至少可分为组织制度与运行制度两部分。研究者的视点当集中在中国近 代企业对于组织与运行制度的选择依据与适用成效，中心思想应围绕企业如何通过制度选择而得到经济与社 会效应的提升而展开，注重分析制度的长时段表现与关键节点的特殊形态，关注其内生因素与外在示范，进而 探讨中国近代企业制度的结构形态、本土特色、演进机制与制约因素。研究过程中，当借鉴和采用结构—功能 主义、制度变迁学说以及因袭与创新等理论，特别注意计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相结合、文本解读与过程还原相结 合、企业研究与制度研究相结合，以期建构具有本土特色的企业制度史论述框架。 关 键 词　近代中国　企业制度史　学科理路 歧。事实上，这些企业不仅具有相当的“公司性” 目前中国近代企业制度史研究存在的问题 特征①，而且在其企业章程中均自诩为“公司”，时 目前关于中国近代企业制度的研究已经取得 人甚至直接将之命名为“官督商办公司”，说明这 不少成就，但也存在一些问题。 是一类特殊公司，是中国近代公司“特许主义”阶 （一）有两组概念需要辨析 段的产物。洋务企业之所以可归入近代“公司” 一是“企业”与“公司”。在既有的为数已不 之列，是因为其属性已不同于传统的独资与合伙 算少的研究成果中，有的使用“企业”，有的使用 制企业。总体而言，根据资本来源与组织形态，可 “公司”，那么二者究竟有何区别呢？企业是指从 将中国近代企业分为“独资”、“合伙”与“公司”三 事生产、商贸与服务业的社团，而公司则是依照公 大类，依此标准进行归类，可使相关研究的线索更 司法及相关法规注册成立的企业，可以说两者的 为清晰。 内涵与外延不同：凡属“公司”必为“企业”；虽为 二是“制度”与“体制”、“机制”。在已有的相 “企业”，不一定能称得上“公司”。１９０４年《公司 关著述中，冠以“企业制度”者较为多见，也有以 律》颁布之后，关于“公司”的法律界定开始出现， “公司体制”、“公司机制”、“企业机制”命名者。 此后又有１９１４年《公司条例》、１９２９年和１９４６年 那么三者有何区别呢？所谓“制度”是指共同遵 《公司法》，公司的概念不断明确，基本可以依法 行的规程与法则，所谓“体制”则主要是指组织制 认定。那么对于晚清洋务民用企业该如何称谓 度，而“机制”的概念较为泛化，用在企业史研究 呢？这是最易产生混淆的地方。具体而言，这些 领域主要指企业内部运行的机理与程式。由此可 “企业”是否称得上“公司”呢？学界存在较大分 见，就概念的包容性而言，“体制”与“机制”均不 １６３ ２０１５．５ 及“制度”。以近代企业而言，不仅应当关注企业 国，资本不足是制约民族企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 组织机制、运行程式的静态文本，而且应当关注其 素。但中国民族资本通过股份联合形式的集中， 遵照相关机制、法则运行的动态过程；不仅应当关 却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至少说明国人正逐步改 注企业的内部结构，而且应当关注影响企业运行的 变传统的“宁可一人养一鸡，不愿数人牵一牛”的 法治环境，所以关于企业的全面研究称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