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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哲学反思 周　凡 内容提要　把“生于”国外的马克思主义“拿过来”并“化”为“中国的”东西，实在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 情。但是，长期以来，对于这样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我们并没有真正地将之放在哲学层面上加以概念性的反 思，以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业内惯用语似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概念黑洞”。实际上，“马克 思主义中国化”里面隐藏着诸多需要审视与明辨的关系，譬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 关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主体建构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意识形态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中国 文化特质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本身的内在结构问题，等等。只有对这些关系进行认真地剖析与反思，我 们才能更有效地避免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简单化、庸俗化甚至是歪曲化的倾向，才能更有力地把马克思主 义中国化的事业不断地推向前进。 关 键 词　马克思主义　马克思主义哲学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哲学反思 　　直言不讳地说，我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 人们无须由此而妄自菲薄，因为，人类的自由理性 知极微，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存有很多疑 完全可以抵达光线达不到的地方。就“马克思主 问。这并不是说我讨厌甚至反对马克思主义或马 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而言，我们 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也不表明我否认马克 毕竟有能力洞察它的根据、条件、限度及其困境， 思主义或马克思主义哲学“被中国化”的可能性 也只有经过这种洞察，这个极易被当作“乌有之 与必要性，更不意味着我藐视“马克思主义中国 物”的东西才能成为真正的概念性的存在。其 化”或“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重要性。恰恰 实，危险并不在于感觉的或经验的层次上“视而 相反，我坚信，把“生于”国外的马克思主义“拿过 不见”，而在于理性上的盲区。在“马克思主义中 来”并“化”为“中国的”东西，实在是一件非同寻 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问题上，人们 常的事情。鲁迅先生当年不是告诫我们不要做 往往以过度拔高的经验性重视而遏制了理性的自 “孱头”，要敢于“拿来”吗，但“拿”而不“化”终归 由反思从而患上一种糟糕的实证主义欣快症——— 是不成的。不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或“马克 在这些欣快症患者眼里，“中国化”俨然就是一个 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作为颇为流行的业内惯用语 神奇的染缸，谁带着“马克思主义”跳进这个染 似乎本身就是巨大的“概念黑洞”———从那个神 缸，谁就成就了一种“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然 秘之地会发出非均衡的超强吸引力，以至于无论 则，“中国”何其大也，冠以中国之名，意在言“中 具有何等穿透力的光线总是要被无端吞噬而无以 国化”之难乎（谁可代中国而“化”之）？之易乎 逃逸，所以，它落在视域之外并不是由于人们缺乏 （中国人人皆能“化”乎）？而这个空灵之“化”更 眼力，而是由于视觉赖以成像的前提失效了。但 是让人难以捉摸———拿什么去“化”？“化”多少？ ６３ ２０１０．２ 怎么“化”？“同化”还是“异化”？“强化”还是 一部竭力运用马克思主义方法重写中国哲学史的 “弱化”？“实化”还是“虚化”？“魅化”还是“祛 极端范例，我们在此不去评论用“儒法斗争”作为 魅化”？“简化”还是“复杂化”？“精确化”还是 主线去贯穿整个中国哲学史是否恰当，而主要是 “模糊化”？“传统化”还是“现代化”？“大众化” 想借此说明，马克思主义也曾深深影响了“中国 还是“专业化”？“政治化（意识形态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