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格鲁诺曼第文学与骑士制度的萌芽.docVIP

PAGE PAGE 1 盎格魯諾曼第文學與騎士制度的萌芽 Ian Short 著 黃雪霞 譯 西元一○六六年十月十四日私生子威廉，也就是諾曼第公爵 “征服者威廉” 橫越英吉利海峽到達英國。他從法國帶去的不止是五千大軍，根據編年史作家Gervais de Cantebury，他還帶去一種新的生活方式與一種新的說話方式 (novam vivendi formam et loquendi)。這種新語言當然是法文，也就是盎格魯諾曼第語，或更精準地說，是諾曼第半島的法文；這種新語言在接下來的數百年就成了大不列顛的殖民者，以及他們後代的語言。但是要瞭解Gervais所謂的新生活方式是比較困難。他所指的也許是最廣義的說法：一種比較文明的生活藝術，或者只是所謂風雅的生活禮儀，這也許是一種籠統的稱呼，但至少在當時以貴族為中心的尚武社會中，風雅的構成因素之一毫無疑問的就是騎士制度。 本論文將探討騎士制度的發展初期，甚至原始時期，是如何呈現於以法文書寫之最古老的文學作品之一。根據 Jean Flori 的說法，一般認為 “騎士制度”是一個菁英戰士的社會階層，他們遵守合乎倫理的專業行為準則，並且漸漸形成一個階級。但不論採取任何一種有關騎士制度的定義，我想沒有人會懷疑這是一個以法國為主的現象，而且一般人認為出現於十二世紀英國的風俗習慣，價值觀以及社會與文學現象，只是十一世紀征服者威廉所帶來的許多影響之一而已。總之，我們就是以這個假設作為本研究的出發點。 本論文的研究對象是一篇鮮為人知而且不太為人欣賞的作品：Geoffroi Gaimar的英國人的歷史 ( Estoire des Engleis)，法國文學史中最早的歷史文獻。這部編年史於一一三六年、一一三七年間撰寫於英國，比歐洲任何最早以當地語言記載的編年史還要早六十年。當然，這是一部來的太早編年史書，同時也是以八音節段落書寫的先鋒，因為Gaimar就是以這種文體撰寫，後來不但Wace鍾愛這種散文體，所有的風雅傳奇故事的作者，從Beno?t de Sainte-Maure到Chrétien de Troyes，甚至更後來的作者都酷愛這種書寫形式。就文學表述的觀點來看，該史書也是歌頌風雅與騎士價值的先驅；在某些地方甚至可以很清楚地認出後來風雅文學最重要的特色之一：傳奇故事的寫作風格。而且，除了劍橋版的羅蘭之歌外，該編年史最先提到騎士制度這個字。翻譯且改編自英、法、拉丁的資料，並且在英國東部法語省份的貴族贊助下撰寫，該詩體史書從頭到尾都帶著濃厚的世俗色彩，並且以記載國王的形象與王宮為主。該書以非常獨特的方式讓我們能深入瞭解十二世紀上半葉世俗貴族的思想觀念。 根據Gaimar自己的說法，他的書是為一個女人而寫：一個名叫Constance，英國東部林肯岸 (Lincolnshire)的貴族成員之一Ralph fitzGilbert的夫人。那是一位很有教養的女士 (作者說她識字)，她對這個她父母視為第二故鄉的國度，而卻是自己祖國的地方之文化相當好奇。顯而易見地，作者刻意在他的英國人歷史中盡可能滿足女性讀者的需求，因為他在書中付予女性人物 (例如王后)、兩性關係、感情分析，而特別是愛情，非常重要的地位。但不用說他的讀者仍然以男性的貴族為主，對他們而言，軍旅是他們的職業，代表他們的收入來源，也象徵他們共同的價值觀與他們相互衡量的軍人理想，換句話說是他們自我省思的借鏡。 什麼是史學家所謂的這些騎士奉行的作法以及他們的嚮往呢？不足為奇的，首先當然是勇氣：在所有被提及的優點中，勇猛與體力是最受重視的。舉例來說，驍勇善戰的個性使得伯萊姆公爵 (comte de Bellême)羅伯贏得以下的描述： “在打戰方面，沒有比他更好的騎士了”(5881-82行)。這位征服者威廉三個兒子中的老大羅伯的墓碑上刻著： “全世界最好的男爵” (5738行)，完全要歸功於他在軍事上成功的表現：他不但從異教徒手中奪回聖城耶路撒冷，又 “像一個勇敢的貴族般”占領了土耳其的安地歐城 (Antioche)，而且打敗波斯名將克伯嘉 (Kerboga)，將他處死 (5746-55行)。 “諾曼第公爵多次證明他的寬宏大量，也很喜歡展現他的騎士天份，完成許多不平凡的勇敢事蹟，並且成就許多驚人的騎士功勳”：mainte bele chevalerie (原文，古法文) (5744行)。我們還真以為是在閱讀英雄史詩中的情節，不是嗎？至於被一群重武器裝備的騎士家人所環繞的國王紅髮威廉，他也深愛他的家人，從不吝於封賞：根據史學家的解釋，他們的家中沒有貧窮這個字的存在 (5835-44行)。 現在我們特別要談紅髮威廉 (Guillaume le Roux)，因為有